孩子內向!這年頭的小孩娛樂活動少,自己又憋著不出屋,沒爹疼沒娘愛,慢慢就自閉了。
“虎頭虎腦的,彆管他們怎麼叫,我就叫你小虎吧。我叫你,你答應。”
小虎。”
麵前的男孩靜靜地看著蹲在地上的劉永祿。
“答應啊,我喊你,小虎。”
“哎。”
男孩聲音平淡乾癟,簡直不像是人類聲帶能發出的聲音。
“對嘍,你喊我……我姓逗啊,我叫逗你玩兒。”
劉永祿警惕地看了眼身後的修女,既然在修道院報了假名,那就隻能用到底了。
“逗……逗你玩兒。”
“對嘍,我喊你,小虎。你答應。”
“哎。”
“喊我。”
“逗你玩兒。”
“小子多聰明,走,外麵玩切。”
劉永祿前麵走,領著孩子進了院子,小虎就像修女說的一樣,也不和其他孩子玩耍,自顧自地跑到大樹下,逗起了螞蟻。
他在那玩,劉永祿泡了杯茶在旁邊蹲著琢磨事兒。
解決特殊事件……這孩子怎麼解決?以後跟著我?
那肯定不行。就算他在艾克賽爾能跟著我,之後我要出差去彆的地兒呢?總不能一直跟著吧,孩子到歲數了得上學啊。
要不,過兩天我跟接線員姐姐反映一下,聯係聯係當地的救助部門,到時該找爹媽找爹媽該上學上學。
嗯,就這麼辦。
待會兒我得去調查邪教徒的事兒,給他撂修道院?
不行,顯得我不專業,人家看我沒乾活兒,回來到結賬的時候該不付錢了。
那就帶著?對,帶著,調查邪教徒這事兒我一個人太顯眼,帶著他我就說是我大侄兒,我是他掰掰(大伯),也是個身份掩護。
在劉永祿眼裡眼前的小虎是個內向的自閉兒童,調查邪教徒則相當於對付傳銷窩點。
劉永祿社區就有一個家庭主婦,爺們在外地上班,女的財迷心竅被騙進了窩點,最後也是劉永祿幫家屬一塊找的人。
在他看來,像他這種20多歲的大小夥子不太容易被傳銷吸納。
首先就是自我意識太強,洗腦不成功很容易激烈反抗,不如上了歲數的婦女好控製。
再者,一般記者臥底也是男性青年居多,搞傳銷的對這類人最為警覺,身份審查特彆嚴格。
自己如果單槍匹馬去調查邪教徒,人家一定起疑心,可能不聽解釋就能給自己黑打一頓。
帶個孩子打掩護就不一樣了,一看就像真心實意的。
劉永祿蹲在樹底下瞎琢磨的時候,小虎就在那玩螞蟻,數百隻螞蟻最開始還隻是混亂無序地搬運著地上的食物。
但隨著小虎的左手拇指不斷地輕擊地麵,螞蟻們漸漸有序了起來,它們在地麵圍成各種古怪的符號圖案。
小虎伸出左手在地上放下了一塊方形絹紙,紙張上用白色粉筆寫著“逗你玩兒”,絹紙上還托著一根剛從劉永祿身上拿下來的頭發。
螞蟻們瘋狂扭動身體,不少螞蟻因為承受不住激烈運動紛紛倒地,其他螞蟻就把同伴的屍體拖到圖案中間堆了起來。
累斃的螞蟻越來越多,烈日下蟻酸分泌出來,散發出一股獨特的氣味。
當螞蟻舞蹈跳至最高潮時,方形絹紙和它上麵的頭發突然消失了。
它們沒有被風吹走也不是被撕碎溶解,而是顏色越來越淡,就那麼憑空消失了。
小虎眼中的黑暗漸濃,他左手多出來的拇指歡快地抖動,漸漸發紅,像要滴出血來。
就當他再想做些什麼時,就見地麵上突然多出來了好幾道暗褐色的熱茶水!
螞蟻們無法躲避,被這突如其來的“洪水”裹挾,被衝的七扭八歪,潰不成軍。
“小虎,玩螞蟻呢?掰掰跟你一塊玩會兒。”
原來幾分鐘前,劉永祿自覺已經想好了所有細節,終於記起了眼前還有這麼個孩子。
他小時候也愛玩螞蟻,最得意的就是脫了褲子搞水淹七軍。但此時在修道院裡呢,總不能當眾尿尿吧。
嘿,好在手裡還端著半碗茶水,他倒一點沒糟踐(j輕聲糟蹋),全潑螞蟻身上了。
“怎麼樣?好玩吧,你知道螞蟻洞在哪嗎,待會兒咱爺倆再搞點水給他全淹了。”
小虎緩緩抬起頭,漆黑如墨的眸子竟也微微顫動,正對上劉永祿不務正業的嬉皮笑臉。
“怎麼了?不樂意玩?
孩子多好啊,心善,要不你收拾收拾,咱倆去街上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