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黴蛋這會兒也明白劉永祿有多缺德了,抬手就要教訓一下他倆,但借著朦朧的燈火,他看見推車的小男孩左手的六根手指頭。
惡魔之子!
這人又把手放下了,老老實實從兜裡掏出來一磅錢恭恭敬敬地交給劉永祿,把手放桶裡涮了涮。
他剛“享受”完劉永祿的福靈水回去繼續排隊,旁邊的人就問他。
“怎麼樣,真能帶來什麼好運嗎?”
“啊……啊,挺靈的,我一摸完就感覺大有不同。”
這人啊,往往都有這類心理,自己倒黴了垂頭喪氣,但要看見彆人也倒黴,心裡立刻就能好過一點,這位老兄也是如此,如果一條街的人就自己是這個沙雕,他肯定憋屈,多少得拖幾個下水。
有他這麼一宣傳,立刻又有幾個人過去“享受”。
劉永祿一邊做著缺德買賣,一邊用眼瞟著街上,沒多大功夫,就見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從身邊經過,馬車內戴著華美帽子的貴婦還降低車速朝自己看了兩眼。
成了,劉永祿今天出來耍寶就是演給桃樂絲看的,前幾天蹲點他早記好了桃樂絲去蠟像館的時間地點,今天就是要靠她來引劉易斯上鉤。
果然,五分鐘後桃樂絲進了蠟像館直接敲門進了劉易斯的書房。
“親愛的,你猜我在來的路上看見了誰?”
劉易斯還悶著頭奮筆疾書呢,手腕子都快寫脫臼了,他沒抬頭,不耐煩地問了一句。
“誰啊?”
“你的那位豆jr尼瓦爾先生。”
“哦?他出來做什麼了?”劉易斯來了興趣,停住手裡的筆走到窗前向下張望了張望。
“在旁邊的紅樹巷賣福靈水呢。”
“福靈水?和聖女派的贖罪券類似的勾當?”劉易斯微微皺眉,但隨即舒展,他腦補出了劉永祿此舉的目的。
教團內高層每個月都需要支付一定數量的“捐獻”。這錢對於其他高層其實還能勉強接受,畢竟這群人不是貴族就是富商,有家有業,掏的出來。
但豆先生不行啊,他是從其他國家遊曆而來的神秘學者,估計沒什麼存款,這才想出了個福靈水的小生意。
倒是自己馬虎了,應該提前和豆先生說清楚的,隻要他能重鑄新釜,這筆錢他可以不用擔心。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聖女派的那種唬人把戲,不過我聽體驗過的人都說,效果不錯。”
“哦?”
劉易斯一挑眉頭,但他今天的日記任務還差幾百字沒寫完呢,踟躕地看了眼桌上的日記本。
“你去捧豆先生的場,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因此日記少寫一些他絕不會有什麼意見。”
桃樂絲這句話算是說到劉易斯心坎裡去了,現在隻要不讓他寫日記,讓他乾什麼都行,想到這裡他從衣架上拿起外套就出了蠟像館。
紅樹巷裡,劉永祿頂著銅盆還在那吆喝呢:
“摸完看,靈不靈,十便士錢不多,哪位摸摸。”
而巷子裡試過了的倒黴蛋們,也都不走,一個個杵在街上,進行他們的另類互坑式病毒營銷。
“坎德拉,你不去試試嘛?剛才我試了一下,心靈似乎獲得了寧靜,那是我在聖女的雕塑前都沒有過的平靜。”
“早知道有福靈水,就不去告解了,我的罪今天就能得到寬恕。”
“我祈禱我的孩子能成為一名出色的鐵匠學徒,我現在有種感覺,這小子一定行。”
“真的靈驗了,我剛才就在拐角的地上撿到了……一便士。”
替劉永祿做免費宣傳的人都麵色古怪,像是剛嘔吐過又像是在努力憋笑,但這都不妨礙一批一批的傻帽被忽悠過來“體驗”劉永祿的缺德買賣。
此時,人群忽然讓出一條道來,因為不少人都發現是劉易斯先生過來了。
劉易斯隱藏的身份絕大多數鎮民都不知道,但他明麵上的身份可是家喻戶曉啊,鎮上有名的慈善家,商人,艾克賽爾鎮的大事小情,不管哪個領域他說話都有著相當的份量。
見他也來湊熱鬨,鎮民為表示尊重都自動閃到了一旁,劉易斯呢,態度謙順溫文爾雅,和不少鎮民都打了招呼。
“豆先生,福靈水嘛?我也來試試。”
“呦,這不是劉易斯先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