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祿故作驚訝,但隨即又壓低聲音小聲說道:“上不了台麵的小玩意兒,但攢下來的東西卻對咱們教團大有幫助。”
劉易斯聽他這麼說頻頻點頭,細一琢磨,估計這是豆先生加入教團前習得的禁忌法術,他遊曆各國時也曾聽過一種說法,人身上的運氣也是一種能量,可以被收集利用。
說不定豆先生現在所做的工作,就是重鑄新釜的重要一環!那今天自己就更得賣賣力氣,支持一下他的工作了。
想到這,劉易斯掏完錢墊著腳,兩隻手都放進去了!放進去後他還作洗手狀,在那搓了兩下。
“感覺裡麵材料豐富,這個長條形軟軟的是乳香吧,豆先生有心了。”一邊搓他還一邊捧著。
“豆先生,一般要泡多久?”
“你覺得行就行,時間不關鍵,關鍵是心誠不誠。”
劉易斯把手從盆裡拿下來就要去掏口袋裡的絲巾,可提鼻子一聞,咦?哪來的一股臭味啊。
他皺著眉頭順著臭味找了兩秒,才發把視線鎖定在自己這雙手上,離近了一看,好懸沒嘔過去。
此時旁邊的小虎推著小車又過來了。
“涮涮,涮涮一磅。”
劉易斯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看著他的豆先生,那意思是“你逗我呢?”而劉永祿,回以的還是那個招牌式的莫名微笑。
“都是正常流程,福靈水是打……女巫那得來的配方,一般人承受不住,摸完得趕緊洗手稀釋一下。”
劉永祿一看目的達到也不用繼續坑人了,把那盆臟水從腦袋上放下來,很主動地幫劉易斯洗了手。
劉易斯此時人都麻了,從雙手到頭皮全麻,他小時候在家裡被百般虐待,洗澡盆洗廁所的活兒都是他來做,所以弑父後他就有了個習慣,不再碰任何不乾淨的東西。
沒想到今天劉永祿的缺德買賣幫他破了戒。
雙手浸泡在涼爽乾淨的井水中,劉易斯心裡才好過了一些,但他可不知道,劉永祿幫忙在桶裡攪合的時候,就偷偷把他的手鏈掉包了!
這手鏈是劉永祿提前找鐵匠做好的,和劉易斯手上的從款式到顏色都差不多,隻要劉易斯不真用它去開抽屜,一時半會兒絕看不出毛病!
福靈水對劉易斯的衝擊太大了,他用白色絲巾擦乾雙手後還又聞了聞,依舊殘存著一股讓人不願遐想的難聞臭氣。
他失魂落魄,也沒回應身旁桃樂絲的關心,自顧自地回了蠟像館,回去後第一件事就是吩咐自己的蠟像準備兩大桶洗澡水。
劉易斯這邊的反應完全在劉永祿的意料之內,自己這個臥底任務今天也算臥到頭兒了,晚上把日記一偷走,就來個遠走高飛。
“小虎,你去收拾收拾東西,在鎮口等著我,掰掰晚上給你唱段林衝夜奔。”
小虎呢,沒說話,他幫劉永祿收拾好了銅盆和水桶後拽住了劉永祿的衣角。
“嘖,你彆跟著我啊,掰掰待會兒乾的這事兒……略微有點危險,帶著你不方便。”
劉永祿這邊準備著晚上用的各類工具,小虎漆黑色的空洞眸子則盯著遠方的蠟像館,他彷佛能感受到裡麵扭曲靈魂的無聲哀嚎。
……
半夜一點,劉永祿躡手躡腳翻進蠟像館,有一扇不起眼的窗戶,他之前來時已經在窗戶下偷偷夾了張厚紙片,關不嚴。
不費吹灰之力找到了劉易斯的書房,推開門,寬敞的書房靜悄悄的,劉永祿把窗簾拉開讓皎潔的月光泄了進來。
反正今天偷完日記也算是撕破臉了,不用在意什麼細節,劉永祿甚至饒有興趣地看了看書房一側的五個蠟像。
小男孩拿著刷子正彎著腰刷著廁所,兩個小女孩則用毛巾打理著澡盆,像是父親母親的中年人一個洗衣服一個掃地。
“一家子勤快人,介劉易斯是真耐(愛)乾淨啊,捏的小人兒都那麼利嗖。”
劉永祿一邊說還一邊拿手指頭捅著蠟像,玩了幾分鐘覺得差不多了才蹲到書桌前用鑰匙打開了抽屜。
日記本靜靜地躺在抽屜中央,劉永祿專門在衣服裡綁了個布口袋,他也沒客氣,日記本,書信,反正是帶得走的資料全被他一股腦塞地往口袋裡劃拉。
塞著塞著他感覺不對勁,屋裡有動靜,很緩慢很輕,像是有人擺動塑料玩具的聲音。
劉永祿微微抬頭,越過桌子借著月光掃了眼,沒啥奇怪的,眼前的還是書房大門以及那一排五個蠟像。
腦袋剛低下去扯緊布口袋,又聽到那陣怪聲,而且聲音更近了。
再抬頭,依然沒發現有任何不妥,但細一琢磨他發現哪裡不對了,那五個蠟像似乎離自己更近了一些。
但是由於他們非常同步地維持著最開始的姿勢和動作,所以黑暗中他就沒看出問題。
想到這劉永祿整理好衣服,猛地一起身,正對上那兩個女孩蠟像的呆滯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