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羅爾提著自己破行李袋進了特殊事件調查部的大樓。
在門口,已經有不少同僚提前得到了消息,等著迎接他了,這群人準備了蛋糕,香檳和鮮花守在大門口,慶祝他的“死而複生”。
這可是格裡高裡爵士的侄子,部內武鬥派的嫡係調查員。
“卡羅爾,聽說你讓那群變態的瘋子給關起來了,怎麼樣?沒安排個女教徒對你用美人計嗎?”
一個同僚滿臉壞笑,用胳膊肘懟了懟卡羅爾結實的胸膛,卡羅爾則麵容冷酷,沒去理會他的搞怪玩笑。
“晚上咱們不醉不歸,先在部裡喝到下班,然後還是老樣子,轉戰橡木桶酒吧!”
一個胖胖的同事舉著香檳說道,人群齊齊歡呼。
“你們去吧。”卡羅爾還是板著臉,一把推開了遞過來的香檳。
“給我們講講艾克賽爾鎮都發生了什麼,那群瘋子祭祀的那位邪神,是不是真有那麼可怕。”
有人這時已經喝多了,卡羅爾剛想發作就被一個文職模樣的中年女性叫住:
“卡羅爾調查員,格裡高裡爵士在三樓書房等您。”
“好的,我馬上過去。”
卡羅爾走後,人群再次爆發起了歡呼聲,這群人都以為卡羅爾隻是假正經,做做樣子,這可實打實的劫後餘生,絕對值得通宵狂歡慶祝。
臨近下班,走廊空蕩蕩的沒什麼人,落日的餘暉透過窗戶打在走廊褐色的地毯上,卡羅爾剛上三樓,就看見一個魁梧的人影站在走廊窗前,似乎是在等他。
“格裡高裡叔叔,我回來了。”
魁梧人影這才轉過身,他穿著一件皮質海軍夾克,頭上戴著一頂船長海軍帽,腳上蹬著沉重的軍靴。
一張大臉飽經風霜,眼神銳利,胡子被打理的一絲不苟,但仔細看就會發現,黑白交雜的胡須已經是白的多,黑的少了。
可即便如此,他的人還像他的胡須一樣,威嚴挺拔,像一根鋼釘一樣佇立在黃昏的陰影裡,讓人看一眼就知道,這絕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
這便是特殊事件調查部內武鬥派的核心人物,格裡高裡爵士。
“嗯,還行,胳膊腿都還在。”格裡高裡爵士走近卡羅爾,扶住他的肩膀,略微掃了眼他全身上下。
“叔叔,我……我沒事兒。”卡羅爾突然見到親人,又想到這幾個月遭受的非人折磨,頓感兩世為人,即便是鐵漢心腸,也差點落下淚來。
“哭什麼!廢物!”格裡高裡爵士大手一揚,準備甩卡羅爾一個巴掌,但最後時刻還是心軟了,手掌臨時轉向落在了肩膀上。
可即便如此,卡羅爾也沒經受住,“噔噔噔”連退了好幾步。
“對不起叔叔,我沒能救下那四名調查員,親眼看著他們死在了我眼前。”
卡羅爾再也忍不住淚,痛哭了起來,格裡高裡沒去安慰,就靜靜地站在走廊上,看著他哭。
三分鐘後,卡羅爾才平穩住了情緒,止住了悲傷。
“哭完了就跟我過來,但進了我的書房,你要再流下那懦夫的眼淚,就彆怪我把你丟出去。”
格裡高裡說完轉身就走,卡羅爾跟著來到書房門前,一抬頭餘光就掃到書房對麵的牆上掛了一麵紅色錦旗。
這是……難道叔叔又被皇室授予了什麼嘉獎綬帶嗎?
他抬眼往旗子上一瞧,上寫一行大字“邪不壓正,為民除害”下附兩行小字“艾薩克賢伉儷贈:瑞奇鮑德溫調查員”
嘶……卡羅爾哪見過這個啊,最上麵那行大字他是不理解什麼意思,但瑞奇鮑德溫的名字他可認識啊。
“諾曼那個小人讓人掛在這的,在我麵前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隻會在背後搞這些小手段。
等過兩天我讓人取下來,丟進垃圾箱去。”
格裡高裡看卡羅爾站在那愣神,順著他的視線掃了眼牆上的錦旗,這畢竟是普通鎮民送來的一份心意,他也不能一點麵子不給,當場發作。
但每天一出門就看見這麼個東西,格裡高裡就像吃了個蒼蠅一樣,胃裡透著一股惡心。
“叔叔,彆,這旗子掛在這挺好的。”
格裡高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這個侄子從小到大從來不敢頂撞自己,今天這是怎麼了。
“明天帶你去醫療科做一個全麵的精神評估鑒定,我看你是在邪教徒的監牢裡待傻了。”
“叔叔,你知道我這次是怎麼活著回來的嗎?”
格裡高裡還真不知道,這次艾爾賽爾的案子一直是諾曼那邊負責,他前幾天隻是收到了通知,告訴自己卡羅爾還活著並且被這次執行任務的調查員救了回來。
“就是這位瑞奇鮑德溫先生救的我,他不僅調查能力出色,還是位富有騎士品質的正直紳士,當時那種情況下,他救我其實也承擔了相當大的危險。”
卡羅爾聲音平緩,飽含尊重,這次回到新紐倫特,見到了熟悉的城市和親人,他才更能理解生命的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