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進……攻。”
攻不動了,真攻不動了。劉永祿腳底下踩著那蜘蛛圖案的圓盤,扶著旁邊的樹直倒氣兒,平時還是缺乏鍛煉啊,回頭這任務結束了回總部問問部裡有沒有足球隊吧,平時也踢兩腳,鍛煉鍛煉身體。
最開始他跑時隻能聽到耳邊呼呼的風聲,但此時已經隱約能聽到背後追兵的腳步了,不知道米粒兒那邊什麼情況,要是追兵不難對付自個人乾脆拚個魚死網破吧,我這邊騰出手來也好回去救他。
可就在劉永祿剛找了塊石板,把黑石從兜裡掏出來時,身旁的草叢中卻傳出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
冷杉村教堂前的廣場上,火堆還在熊熊燃燒,裡麵可供燃燒的木柴已經所剩無幾,似乎也預示著狂亂的彌撒已接近尾聲。
場地內,一隻巨大的長滿了灰色角質鱗片的利爪狠狠碾在了火堆上,而利爪的主人,一隻身高宛如遠古猛獁巨象的生物從陰影中顯出了身形。
巨大的鱗片翅膀垂在其身體兩側,彎曲的褶皺脖子連接著醜陋的腦袋,整個身體宛如一隻混合了馬和象器官的古怪鴕鳥。
其後肢粗壯發達,前肢卻畸形萎縮,整個身體前傾,看來平時行動都依賴飛行。
生物長著類似於馬類生物的頭顱,隻不過臉部更為狹長,嘴部的末端長著堅硬的利喙,利喙旁則開著六個大小不一的氣孔。
和拜亞基不同,夏達克鳥不是從遙遠浩瀚的星空而下,而是被其主人用其不可探知的莫名偉力直接拉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
混沌的力量湧入其本就不發達的大腦,此時它左顧右看尋找著主人交給它的任務,馱負那名自大盲信的人類去完成困擾他的血腥複仇。
隻是,對於眼前的家夥那可能是場複仇,但對於自己的主人,那位“伏行之混沌”這隻是場助興遊戲。
“嘎咯,嘎咯,嘎咯。”
看著眼前的三米多高的半人半鹿怪物,夏達克鳥也模仿著其主人,發出了不懷好意地嘲弄。
半鹿怪物雖然還保持著人類的站立姿勢,但此時其周身皮膚已經被厚實的暗綠色柳條緊緊包裹,呈現出了牡鹿的身體特征。
巨大的柄狀角冠是他畸變的根源,此時角冠的底端和其頭顱相連的位置不時向外滲出暗褐色的液體,像是血液和樹脂的混合物。
剛剛夏達克鳥不合時宜碾飛的火焰落在其頭冠上,不但沒有熄滅反而若有若無地燃燒了起來,這種燃燒更助長了頭頂樹脂的流淌。
鹿頭呈現出一種古怪的平衡,火焰夾雜在枝條內,二者都無法將對方徹底壓製下去。
粘稠的暗黑色液體就這麼滴滴答答順著鹿人的下巴滴落至地麵。
“吾神的仆人,你來接我了嗎?”
鹿人也許是看到了夏達克鳥又或許是聽到了聲音,他抬起頭用早已被柳條填滿的空洞眼窩看著眼前的巨物。
說話時,他嘴巴上的柳條會根根斷裂,他的聲音粘稠,語氣也緩慢顫抖,像是在經受什麼非人的折磨。
托肯此時覺得全身劇痛難忍,每分每秒都承受著被撕裂然後重組,而後又被撕裂的輪回折磨,這折磨永不停歇,無休無止地在自己身體內發生。
同時在精神上他又獲得了從未有過的愉悅,世俗間的的一切享受都無法與之媲美的快樂,因為就在剛才,那短短的十幾分鐘內,他去到了神祇的冥想之地。
在遙遠的星界之外,巨大的神祇軀體讓他戰栗顫抖,深邃的遠古知識讓他流連忘返。
祖父,您應該可以滿意了,希普家族已跨越萬古看到了真理的終點,便像您所期盼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