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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拂麵,李新年獨站星夜之中,那藍月仙宗千餘人正大興土木,他那術法傳音於雲空響徹,藍月仙宗雲空有煉虛修士法力。
“李家主!”
夜空中有聲響,李新年罔若未聞,下一刻便見雲空中祥雲降下,便見李初緣和一位身著灰袍、英武不凡的中年人至於身前。
“見過端木長老。”
李新年喚了一聲,麵容仍舊保持著淡淡的笑意。
可他也知道,從詭術山的事情發生之後,多年前和亙古仙宗的盟約也就有了裂痕。那藍月仙宗要入青雲府,便需得途經西朗州府,到底是誰放藍月仙宗入青雲府的,李新年甚至不需多想,都知道和這端木棋有關。
藍月仙宗將青雲府當成了香餑餑,這位即將成為仙宗掌教的端木棋,又何曾不是如此?
“李家主,還請萬勿衝動...”
端木棋話音未落。
李長安便瞥了眼藍月仙宗內,隻見其內兩股煉虛氣息在端木棋現身後,就已然沉寂。他打斷了端木棋的話,笑道:“沒想到青雲府之事竟叨擾了端木長老,長老既然前來,不妨與在下飲茶靜待。”
“這...”
端木棋怔了怔,李新年儼然一副不願提及其他事的樣子,手中納戒一閃,桌椅、杯盞便已落地,端木棋皺了皺眉,也不知這李新年打的什麼主意,便落座。
那李初緣愕然,此間他輩分最小,就要燃燈煮茶,李新年卻自個兒動起了手。
李新年動作輕緩,在藍月仙宗外和端木棋飲茶,又是長夜漫漫,好生怪異。那茶葉是八品靈茶,隻一入湯水便已靈氣氤氳,沁人心神。
李新年道:“端木長老莫怪,貴宗應是有更好的靈茶。可我青雲府卻難,昔年大雪二百年,莫說是種靈茶,青雲府連開墾靈田都萬分艱難。這八品靈茶,已經是我青雲府這百餘年來休養生息後,種出來最好的東西了。”
“李家主言過。”端木棋聞著湯香,心中也不由寧靜了許多。
李新年奉茶,端木棋才喝了一口,李新年道:“端木長老有所不知,這靈茶種出來的時候,家中長輩歡喜了好久。”
“噢?”
端木棋怔了怔,八品靈茶能提升人之靈氣,緩和心神,對於尋常築基期而言是寶物,可對於李氏,這東西不過爾爾。
隻聽李新年繼續道:“哎,一年又一年,青雲人哪兒有享過這等福?我家長輩說,他們打了一輩子的仗,打退了巫族,又遭了無妄之災,好不容易得來安寧,心有不軌者頗多。他們一生都在為了如今青雲府這般祥和努力,這靈茶種出來了,也就預兆著青雲府能清靜,他們一生的努力沒白費。”
“我有幸,也參與過一些大戰,戰過曾經大樂州府的各大仙族,也戰過長生趙氏。這家裡的擔子落在了我的身上,想來端木長老很快也要擔起這般重負。”
聞言,端木棋心中微沉,在李新年身上感受到了幾分滄桑。
此子年不過三百三十八,卻有這般沉穩之氣,令得端木棋不得不慎重對待。
李新年笑道:“我當家主後,大雪已經來了,為了結束這場大雪,我們敢與隱世仙族鬥。我家老祖敢去天宮,去殺太子妃。我青雲府上上下下,敢豁出命去。實不相瞞,那時我並不明白,隻是因為長輩讓我去做,我便追隨而去。”
“後來我明白了。”
李新年微微昂首,舉茶。
端木棋也不由端正了身資,雖李新年年歲尚小,可此時此刻,他不知為何竟生出一種肅然起敬之感。
“大雪過後,青雲府的一草一木,都有我的一份心血。青雲府有諸多親友,都與我把酒言歡。青雲府的百姓,奉我李氏為仙人。”
“不知不覺,青雲府已如我身上血肉,血肉又怎能割舍?”
“我們青雲人,就像是一棵樹。”
話音才落。
端木棋麵色一變,猛然起身!
他元神朝著夜間四麵八方感知而去,光!
黑夜裡熒火明亮,朝往藍月仙宗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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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艘艘靈舟,那上麵旗幟飄揚。
藍月仙宗內修士氣息開始混亂,慌張!
端木棋低頭望去,李新年仍在端坐,不急不緩地飲茶,其音悠然。
“常人看來,是我李氏支撐著整個青雲府,不是的,我們經曆了太多,"李氏"兩個字,早已經不是簡單的血脈支撐,這是我上百年來悟透的道理。”
“我們隻是青雲府這株參天古樹上的一部分,也許是根莖,也許是枝乾。而更多的部分,是青雲府的每一個人,他們和我們李氏一樣,將畢生的心血奉獻在我們得來不易的土地上。”
“上百年來,我們默不作聲,因為我們在等著古樹長大,得以擎天。”
李新年緩緩站起身來,在端木棋震撼的目光下,整理衣物,轉身麵向藍月仙宗。
星夜裡的光輝越發明亮。
那是從四麵八方包圍而來的靈舟,密密麻麻,似乎是一個火星落入了草堆中,漸漸燃起了熊熊大火!
來了多少人?多少勢力?
端木棋的元神竟是無法感知清楚,他隻知道,就連煉氣期修士都坐在靈舟上,準備好了他們的法器和術法,或是拉起了他們再普通不過的弓箭。
靈舟...上萬艘,那幾乎是整個青雲府所有勢力擁有的靈舟!
天空有流光,像是被擊起的火堆濺射而出的火星,那是數不清的修士駕馭法器而行。
還有煉虛境修士。
青雲府的天空上如有隔膜,端木棋無法感知,可他心中悸動,那雲空之上,必定有他也忌憚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