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藍月仙宗,如同火海中的一株小草一般渺小。
李新年在這火光中,漫步朝前,夜風吹起了他的衣袍和玉冠下的長發,露出了他堅毅的側臉。
“我們種的樹好不容易茁壯至此,卻有爬蟲染指。”
“我若不將之碾碎,何來的顏麵去見我的長輩,和那些為此而犧牲的青雲先輩?”
端木棋袖中握拳,望著李新年朝前而去,他額頭青筋暴起!
李新年在警告他。
警告他不要企圖染指青雲府!
可那拳頭,卻逐漸沒了力氣。
“端木長老。”瞧見端木棋麵色不善,李初緣心中一緊,若是端木棋暴起殺人,他怕是落不得好。
不過李初緣霎時心安。
端木棋肩膀一鬆,一聲長歎,帶著李初緣退去。
二人浮空而起。
源源不斷的修士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
如若洪流一般衝入藍月仙宗,他們嘶吼著,保衛他們種起來的"古樹"。
李新年放肆大笑。
“今夜,我等續上前人路。”
“今夜,宵小難尋往生途!”
“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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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仍是青雲!”
......
天色漸明。
雲空中,端木棋麵色蒼白,隻見前方藍月仙宗所在已然被夷為平地。大戰過後的法力遺留,和地麵餘煙嫋嫋。
藍月仙宗敗了,必敗之局!
端木棋仍然忘不了昨夜瞧見的那一幕,數之不儘的修士從青雲府四麵八方趕來。這些修士顯然早有準備,來得如此齊整。除了這些修士之外,青雲府的修士源源不斷前來,他們無不雙目通紅,像是一群被捅了窩的馬蜂。
天上地下全是修士,藍月仙宗...區區萬餘修士...
端木棋甚至內心都不敢置信,有一天萬餘修士他竟是會用"區區"二字來形容。
藍月仙宗被"洪水"淹了,如今半分存在過的痕跡都沒有。
什麼斡旋?什麼助李氏一臂之力?
昨夜一役,端木棋肝膽皆顫,至少在青雲府的地界,莫說是藍月仙宗,就連他們亙古仙宗都要考慮考慮會不會被整個青雲府的修士用口水淹沒!
“李氏在青雲府紮根太深,和李新年說的一樣,隻怕青雲府早已經不是外人能夠覬覦的。”
端木棋長歎一聲,“想要掌控青雲府,除非將青雲府所有勢力殺光殆儘,天下誰敢做這等孽障?又有誰能做得到?”
他來時有許許多多的念頭,而現在所有的念頭已經打消。
一旁。
“不可能。”
李初緣神情茫然地望著遠方一艘靈舟,靈舟上諸多李氏族人在戰後齊聚。他不敢置信呢喃一聲,“這是...這是我的家族?”
他昨夜看到了許許多多的長輩趕回青雲府,也真正感受到了長輩的強大!
傳聞中的天機三賊子,他們坐著蓮台,如同仙神。金猿王李狂人,化為巨猿執巨劍,喚動天罡劍陣殺敵。鬼見愁李長媱,箭鋒之下難有幸存之士。玉麵君子李長安,一把鐵扇殺入敵陣如入無人之境,乃至發絲都未亂分毫。
而這六位長輩,便是連端木長老都頗為欣賞,言及他們六人無不是化神巔峰極境,假以時日若是機緣到了,未嘗不能突破煉虛。
除此之外便是他們仙武一脈。
看著仙武一脈的族人站在靈舟上互相攙扶,療傷,李初緣不知為何,心中哪裡都不是滋味。
端木棋也望著那艘靈舟。隻見一道骨仙風青年正盤膝而坐,笑著朝前方粗獷如獅子般的修士,以及諸多族人言語。端木棋不禁嘖嘖稱奇,“初緣,便是你們李氏兩位族老喪命詭術山,可李氏一族仍然不可限量。”
“李止衡、李止靜、李建術和李建寧,他們四人,無不是當世驚才絕豔之輩...”
話音才落。
端木棋霎時愕然,隻覺身邊一股清風,瞧見身邊來人,端木棋連忙躬身,“藍祖!”
微微昂首,前些日子藍祖才現身,按理來說青雲府之事應驚動不了藍祖。
卻見藍祖目光明亮,撫須望著李建寧,可見歡喜。
“元靈之體,五行之軀,好苗子,好苗子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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