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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西境有耳目。”
“以劍尊李耀祖為首的幾位煉虛,全在西境行事,李氏有傳訊手段,我等一旦動手,西境必定來援,便是煉虛耗費大法力歸來,加上他們老祖宗煉虛境空間規則,亦要三日。若是如此,對方法力耗儘,無足掛齒。”
“不過我等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要滅李氏,就要將他們引回來。”
“......”
青雲府內下起了磅礴大雨。
自西朗州府到青雲府的雲空上,步輦在憑空而出的鮮花之下前行,十六沒人抬步輦,兩位美人扇風喂食。
班輸傲仍然慵懶模樣,腦海中想著這三月以來,在單名府洞天中眾人對付李氏的對策。
“我們需要有人吸引李氏,此人必須足夠強大,卻不至於瞬息令李氏滅族,方能引李氏真正的高手前來。”
“李氏老祖向來悍勇,北境果婆婆亦是喪命他手,此人必定自傲,我們的人現身,想來他會第一時間出現,恰是殺他的時候。否則他若活著,空間之法要是帶李氏人逃離,誰也攔不住。”
“也隻有班輸公子可擔此重任,李氏寶物可由班輸公子率先挑選。”
班輸傲麵色平靜,感受著青雲府中清新的空氣。
這雨,是雨伯下的雨。
三月了,也隨著麵見雨伯,他越發覺得,從小到大聽說過故事裡的人物算不得什麼。雨伯的道韻,對他而言隻是內心深處關於傳說的敬畏,隨後便是眼見為實的觸手可及,他其實距離雨伯隻有一步之遙。
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走在道上,他會有他的故事,而雨伯和整個青雲府,都將隨時間消亡。
“拿傘來。”
班輸傲伸出手去,一旁侍女麻木地笑著,給他遞了一把油紙傘,極品靈器。
旋即班輸傲舒緩身子,接過雨傘從步輦一躍而下,踏在了周圍皆是大樹的泥濘大道前,大樹之後是高山,也是西朗州府和青雲府之間的天塹。
打開油紙傘,便聽大虞落在油紙傘上的嘩啦聲,風一吹來,雨水滴落在身上,一切如此真實。
磅礴大雨讓整個世界都顯得朦朧。
班輸傲伸出手去,感受著雨水,在他的前方發出‘踏踏’聲,是有人踏在了雨水上,煉虛境。因大雨磅礴,其法渾厚,隻看得清此人穿著道袍,淋著雨。
不過是誰都無所謂了。
“每一個來青雲府的人都有自己的目的。”
班輸傲聲音平靜,他清楚對麵的人應該聽得清,就算是要殺了對方,也要讓對方死一個明白,“秋月找我的時候,他說青雲府裡有妖孽,要奪我合體之下第一人的名頭,他太可笑了。”
“我活到如今,天墉府城裡多是這種人。有人搶你築基第一人的名頭、金丹第一人的名頭、元嬰第一人的名頭...世人都以為我在乎這些虛偽的名聲。”
“可我清楚,誰也搶不走,因為對我而言,同境之下我已無對手。”
似乎是因為他太囉嗦。
前方那人有些不耐煩,夾雜著大雨的喝問聲在耳邊響起,“你他娘的是來廢話的?”
班輸傲也不在意。
他仍然自說自話,“金丹境那年,我遇到了人皇,從那一日開始,我就知道,除了他,再沒有人值得我追尋。自元嬰境後,我再沒有動手,一方麵是不願被人皇逼去隱世,天庸府城那等繁華之地,何人又能舍棄,不是嗎?”
“天下也從未有人與我相戰,我不願,他們不配。”
“如今人皇老了,也無礙我破合體,在我破境前,傳聞中青雲府擁有空間規則的老祖,能否觸動我的道。”
......
透過大雨。
李雲臨手挽拂塵,他麵無表情,肩頭上是老貓。一人一貓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靈氣,阻隔磅礴大雨,剛剛那一聲吼,是老貓喊的。至於他...他沒這麼閒。
老祖宗說,這場雨是合體在做法,盯著整個李氏。
而這位不知道哪兒來的東西,想要引走老祖宗。
李雲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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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這人是誰?無所謂。
從老樹幫他看到二十三道門儘皆封閉之後那天,隻要不是遇到老祖宗、爺爺、父親、二姑、四姑......還是不想了,大多數人,都無所謂。
老貓炸了毛,前麵那蠢貨還在囉嗦,“小臨子,這人不簡單!”
“嗯。”
李雲臨頷首,雨還在下,可在李雲臨的眼中,一切都靜止,他能清晰感受到,這明明還是在青雲府和西朗州府的交界口,卻已經到了另一片同樣的世界。
他進入了對方的煉虛空間。
李雲臨終於明白,對方為什麼如此淡然,為何敢張口就要對付老祖宗,因為此人屬實強大。虛幻與現實重合,就成了一個新的世界。
在這朦朧的世界裡。
李雲臨抬起手,身體靈氣噴湧,地階術法,神黯鎖魂術!
這是卓琳琳所用術法。李雲臨身後八顆黑暗法球,鎖定前方班輸傲神魂,世間成夜雨,八顆黑暗直入雲空,瘋狂旋轉,擰成了一根巨大的麻繩。
“轟!”
整個世界的大雨變成了黑色,朝著四方濺射,雲空中的黑雲消散,重見明光,繼而又成了磅礴大雨。
李雲臨微微蹙眉。
“踏、踏、踏。”
雨中行人,大雨拍打在油紙傘上,班輸傲從李雲臨左方十米處並肩對過,又傳來了充滿傲慢和目中無人的淡笑聲,“螻蟻永遠無法觸及神明,你用的是黑暗規則,不是李氏老祖,不過欲要蚍蜉撼樹者倒也值得稱讚,我不介意和你好好玩玩兒。”
李雲臨稍微斜視了眼此人,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道友,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