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姐妹,她當然不會幫著旁人,不過……佟右妤好歹也是表妹,沾親帶故的。
隻要彆太過分,就沒什麼大不了。
“隱山書院就要熱鬨起來了,三妹不妨好好看著。”
“看什麼?看她結交皇子公主麼!”沈玉暮輕哼。
沈連音聞言臉色一沉:“住口,你讓娘親聽見試試?”
沈玉暮咬住了嘴巴,不敢再說。
昔日才女總有幾分清高,彭氏苦心教養兒女,聽不得那些攀附權貴的話,恬不知恥!
像是今日,大將軍夫人不登門,她是不會主動帶著外甥女去殷家攀交情的。
彭氏最欣賞的閨閣姑娘是陸如甯,沈家姐妹心裡最是清楚。
沈玉暮不說什麼結交皇子公主的話了,往書房裡一鑽:“我去背書了!”
隱山書院果然熱鬨,停了許多輛華貴的馬車,其中最顯眼的是常慧公主的車駕。
書院裡也不是沒有王孫公子,都來頭不小,但怎麼也比不上皇家排場。
常慧公主踩著鑲滿珍珠的繡鞋下車,華冠蓋翠,瓊佩叮鈴,還沒進門就被攔下了。
書院裡不讓盛裝太過。
林錦祝拿了第一手的消息,跑來告訴佟右妤,笑嘻嘻道:“咱們隱山書院不畏強權,好生大膽!”
佟右妤聽了,不免擔心:“不會被怪罪對公主出言不遜吧?”
“哪能呢,公主是來讀書明理的,進了書院就該遵守書院的規矩,”林錦祝壓低聲量:“若是傳揚出去,隻怕陛下也會訓斥她。”
佟右妤大抵知道常慧公主為何打扮張揚,估計是因為……女為悅己者容。
那天巧合與殷子戩躲在樓梯間底下,他正是在避開這位公主。
聽著言辭間對他的興趣頗大,竟是不顧忌殷貴妃這層關係了。
殷家兄妹也是今日來書院報道,分班的時候很是出人意料,殷鳴雁和常慧公主三皇子都去了天字班,殷子戩卻到黃字班來了。
天地玄黃,最末一個班裡,其中幾個不愛學的紈絝子弟,剩下就是年歲小,尚未讀幾年書的弟弟妹妹們。
林錦祝捧著自己圓潤的臉蛋驚呼:“少將軍莫不是與我一樣學不進去?!”
她是真的很努力背課本,夜夜守著燈台熬著,可知識它不進腦哇!
佟右妤若有所思:“聽聞他熟讀兵法,運籌帷幄,就連昱國公都盛讚有加,應該是讀過不少書。”
昱國公武將出身,就是沙場上一路走來的,憑借累累軍功封了國公爺,如今是頤養天年了,但一雙利眼,看人總不會錯。
一旁的恭靖侯府世子湊過來笑道:“是讀了不少書,可都是兵書,其餘的一問三不知,學問興許還不如我呢!”
他昂著下巴哼一聲,深以為然。
“方非哀,連你都敢在少將軍麵前吹學問?”林錦祝難以置信,“看來他真的要多讀書了。”
“我怎麼了?你竟敢直呼本世子大名?”方非哀為著她言辭間的不客氣惱怒,道:“人人都說殷子戩厲害,本世子分明也不差!”
“真好意思說,”林錦祝跟佟右妤咬耳朵:“方非哀定是被旁人做了太多對比,惱羞成怒了。”
如今殷子戩就是大人口中‘彆人家的孩子’,而他方世子,妥妥的京城紈絝之一。
正說著,遭受議論的主人公跟隨在元夫子身後,現身黃字班。
內堂眾人頓時安靜下來,一雙雙打量的目光望向殷子戩,黑皮膚,高大個,英姿勃發。
他像一頭矯健的黑豹,闖入一群食草動物的領地內。
“想必這位無需我多加介紹,”元夫子捏著他的小胡子,笑道:“少將軍體格高健,要委屈坐在最後排了。”
“有勞夫子。”殷子戩朝他行了學生禮,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立即便有許多人扭頭朝他小聲打招呼,不難看出,日後的簇擁者眾多。
前排學子大都十三歲,佟右妤幾個十五歲的坐後排,好巧不巧,殷子戩的座位就在她背後。
這人麵無表情的看著她,擦身而過,在後方落座。
明明一言未發,屬於他的脅迫感卻霸道地傾襲而來,刹那間,佟右妤的冷汗都快冒出來了,有如芒刺在背。
一旁的林錦祝察覺到她的異狀,問道:“你怎麼了?”
她詢問的嗓音不大不小,殷子戩耳力過人,冷不防接了話:“許是心裡有鬼,怕被報複。”
“啊?”林錦祝一頭霧水,聽不明白。
殷子戩又道:“我這人睚眥必報,向來喜歡血債血償。”
他幽深的眼簾半掩,語氣冷冽,很是能唬住人。
佟右妤果然慌了,心尖一顫,驟然回頭:“你、你休想咬我!”
她兩隻小手死死捂在胸口處,圓溜水潤的眼眸瞪著他,強裝鎮定,色厲內荏。
殷子戩順著她的動作,在那圓鼓鼓沉甸甸的胸團上掃了一圈,反應過來後瞬間麵色一沉,生出一絲怒意:
“誰要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