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右妤有些過意不去:“太勞煩少將軍和二姑娘了。”
可是她無法拒絕,這會兒脫離他的懷抱,光是站著就想打哆嗦。
深秋的雨水太冷了,回頭染上風寒,還有一碗碗發苦的藥汁等著她。
佟右妤被帶進宅院,地方不是很大,但小巧彆致,院子裡還有一株海棠樹。
金葵伺候她沐浴更衣,再喝下足足兩碗的辣熱薑茶,希望能遏製住寒邪。
她絞乾了頭發梳妝時,殷鳴雁就到了。
金葵聽著外頭的動靜,笑道:“少將軍有心,把殷姑娘也請來了。”
“姨母待我不薄,他才禮遇於我。”不像之前,一副凶狠要找她算賬的模樣。
“要奴婢說,少將軍再凶也沒有大公子嚇人,”金葵崛起嘴巴道:“如此廝纏,簡直有愧他讀書人的臉麵,舅夫人知道了能氣死。”
“所以不讓舅母知道,她最是好臉麵。”佟右妤回頭看她,叮囑道:“此事我會與外祖母說,你不準多嘴半個字,尤其是少將軍,萬不能提他,以免旁人誤會。”
金葵立即一點頭,“放心吧小姐,倘若我不知曉少將軍與你的恩怨,我都要誤會了,可不能叫外人知道。”
民風再開放,也有八張嘴說不清的時候,於閨閣清譽有礙。
佟右妤收拾好了出去,殷鳴雁正在外頭喝茶。
她臉上的表情很有深意,道:“佟妹妹,我該不會要改口了吧?”
“什麼?”佟右妤抬頭。
殷鳴雁輕咳一聲,放下茶杯朝她走來,鄭重其事施禮道:“先前對佟妹妹多有得罪,還望彆記姐姐的仇才是。”
佟右妤往殷子戩那邊看一眼,也沒瞧見殷夫人的身影,她居然對自己姐妹相稱了。
正搞不清殷鳴雁為何態度轉變,她已然挽了上來:“你就原諒我吧,我這人最是護短,以後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我為你兩肋插刀都可以。”
“……倒是不必如此。”她徹底迷惑了。
殷子戩麵無表情,道:“今日讓你過來,算我欠你一件事,隻是你這張嘴……”
“我可什麼都沒說啊!”殷鳴雁一臉的大受冤枉。
當然,她稍稍提點了娘親兩句,娘親立即猜到了。
有娘親坐鎮,兒媳婦是跑不了的,不然她哥這黑麵神,嘴硬撬不開,怕不是能把人給擠兌走?
殷鳴雁歎道:“你們總說我嘴巴憋不住,可見是在娘胎裡時,搶走了哥哥的說話能力。”
殷子戩冷漠一抬眼皮:“我又不是啞巴。”
“罷了罷了,反正我今日就是來做工具人的。”她清楚得很。
兩人對了說辭,就說殷鳴雁約著佟右妤一塊上街,遇著下雨耽擱了,待會兒她送佟右妤回沈家,幫著解釋一番為何換了衣物。
佟右妤自是感激不儘。
姚婆子敲了敲門,送一盞桂花糕入內,笑道:“難得小主子們來,秋風吹落了許多桂花,正香著呢。”
“果然好香,婆婆手藝好!”殷鳴雁正好肚餓,立即奔了過去。
殷子戩扭頭看佟右妤,居高臨下道:“你若有不便之處,可以求我幫你,代價就是答應一個條件。”
“求你?”她才不想求人呢。
殷子戩冷哼一聲:“你不想做掉你表哥?”
怎麼做掉?他的用詞當真可怕。
殷子戩壓低了嗓音:“他明知你衣裳濕了還往前湊……”
“我沒濕。”佟右妤怕殷鳴雁聽見,同樣放小了聲量。
“不管你是否被淋濕,他的舉動都令人不齒。”殷子戩的眸底閃過一絲寒芒。
“這怎麼能不管,反正我沒濕。”佟右妤蜷著手心。
她是淋到雨水了,但沒完全濕透,也沒叫沈殊章看見,這一點很重要!
再亂說她可是要生氣的!
殷子戩本想解釋他的重點並非在此,可一垂眼,發現小姑娘抿住唇瓣,正氣呼呼瞅著他:“難不成你瞧見我……”
殷子戩微怔,他是在沈殊章之後來的,要是沈殊章看見了什麼,那他豈不是……
嗯?!
佟右妤那圓鼓鼓的胸團正隨著主人的氣憤而起伏,殷子戩倏地緊繃起來,語氣凶惡道:“我什麼都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