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先神態傲慢的掃視了一圈眾人,然後點手指著離他較近的豆芽說:“你小子聽著,帶幾個人去把這堆衣服洗了。以後我們那屋的臟衣服就包給你們了!洗乾淨疊好了給我們送過去,但凡讓爺發現你們偷懶兒洗的不乾淨,仔細爺扒了你們的皮!”。
豆芽兒顯然從來沒見過這種陣勢,嚇得一聲不吭。隻是緩緩低下頭去。
矮胖子見豆芽沒有反抗的意思,其他人也默不作聲,便趾高氣揚地繼續說道:“軍營之中,新兵蛋子服侍老兵是不成文的規定,你們都給我老老實實地聽話。誰要是活膩味了,或者皮子鬆啦,提前說一聲。那屋裡我那一幫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有段時間沒砍人了!正手癢癢的無處安放呢!”
說完他揮了揮手,帶著另一個兵卒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他們走了之後,屋內的人才敢小聲議論起來:“&bp;他娘的,老兵都這麼橫啊?我們日日操練累的半死,自己的衣服都懶得洗,憑啥要伺候他們?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也有人說:“算了算了,老兵都有上麵的人罩著,而且他們相處時間長了都抱團成夥,咱們惹不起!不就是洗幾件衣服嗎累不死人!”。
討論的結果,主張忍讓息事寧人的占了大多數。於是,豆芽領著一幫人去河邊洗衣服了。
我當然沒去,我是主張和他們對著乾的一方。東風吹戰鼓擂,我是土匪我怕誰?!人活世上,不能忘了初心和理想不是?而且我覺得,對惡人的忍讓隻能換來更大的惡意!
果不其然,過了沒多久,我們當中那幾個忍氣吞聲服侍老兵的新人,便沒來由地遭到了他們的圍毆、毒打。
出於殺雞儆猴的目的,對方下手都很重,被打的新兵往往頭破血流,卻不敢有絲毫的反抗。
這一日,我們屋又有人挨揍了。夜幕降臨,大家又一次義憤填膺,群情激奮,議論紛紛。
我忍不住開口道:“大家夥都彆吵吵了,光吵吵有個屁用啊!我早就說過,一味的退縮忍讓,隻會讓我們陷入絕境。他們能抱團,我們就不能齊心協力嗎?雖然論單打獨鬥,我們可能弱了點。但我們隻要擰成一股繩,十個打他們一個總沒問題吧?!
我早就想好了,今日便成立兄弟會。凡入我兄弟會者,皆須歃血為盟。今後無論是平日裡還是在戰場之上,都是生死相依、榮辱與共的異姓兄弟。膽敢欺侮我兄弟會中一人者,便是和整個兄弟會為敵,我等當奮力群起而攻之!
我從小練過武功,&bp;也就不和你們客氣了,這會長我來當!我們不會主動惹事生非,但誰要再想欺負我們,那就絕對不和他客氣!隻要不鬥出人命,出了事我來一力承擔。”
說完這些話,我緩緩掃視了一圈眾人。他們都大張著嘴,目瞪口呆。
片刻之後他們同時發出一聲歡呼,紛紛強烈要求要加入兄弟會。
豆芽兒一邊高高舉起一隻手臂,一邊咬牙切齒地嘟囔道:“奶奶的,老子就不信了!以後那些老兵誰敢欺負我就和他拚了!”。
我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也不能一味蠻乾,到時候聽我的吩咐,看我的眼色行事。”
老喜歡欺負人是一種不良嗜好,但據說形成習慣以後會比喝酒還上癮。這不還沒過兩天,那個長著吊梢眉金魚眼的矮胖子老兵就心癢難耐了。這次他選擇的目標是灰頭土臉的山藥蛋。
“站住!老子早瞅著你小子不順眼了,你爹媽是在煤堆裡生的你吧?瞧你那黑不溜秋的慫樣!打從大爺我眼巴前兒過,連個招呼都不打,跪下叩頭請安不會嗎?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收拾。”
矮胖子煞有介事地雙手叉腰,伸出一條腿,攔住了落單的山藥蛋的去路。
他先是嘴裡不乾不淨的罵罵咧咧,在看到山藥蛋愣頭愣腦的呆在原地沒有反應,他便擼胳膊挽袖子準備動手了。
和我一起走在前麵的弟兄們紛紛停下腳步,扭回身來。大家夥先向那邊張望了片刻,又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了我。山藥蛋可是第一批加入兄弟會的,大家夥都想看看我這個會長該如何處置。
我儘量不動聲色的微微扭過頭去低聲吩咐道:“兄弟們都聽好了啊,你們隻管一擁而上,隻揪著那個矮胖子給我摁在地上暴打一頓。他一定會呼叫救兵,你們不用管,那些趕來增援的交給我了!擒賊先擒王,今天你們把這個矮胖子給我伺候好了,&bp;要讓他以後見了我們就哆嗦!隻要不打死,出了事我擔著!”。
眾人聽罷連連點頭,心裡也頓時有了底氣,幾十號人抱團揍一個人,對於自己來說完全沒有任何風險!
以我為首,身後幾十號兄弟邁著堅定的步伐緊緊跟隨。
當我走到矮胖子身後時,他正一手薅著山藥蛋脖領子,一手握拳準備下手,同時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
我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吃驚地扭回頭來。先是上下打量了我兩眼,又掃視了一圈緊跟在我身後的這群新兵蛋子。不由得滿腹狐疑。他揚起吊梢眉,瞪起金魚眼,十分驚詫的望著我問道:“你小子活得不耐煩了?想做什麼?”
我才懶得跟他廢話,抓著他肩膀的手臂一用力,便將其一把扔到了我的身後。也許是力氣稍微大了點,也是這小子冷不防,他竟然踉蹌著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還沒等他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我身後的弟兄們又毫不客氣地踹了他幾腳,乾脆不給他起身的機會。
這小子被打蒙了,一邊拚命掙紮,一邊發出鬼哭狼嚎般的慘叫,招呼他同屋的那些老兵們過來幫忙。
聽到呼喊,他同屋的那些老兵們一愣之後,果然一個個擼胳膊挽袖子,衝了出來。
衝在最前麵的那個家夥,被我搶先一步一肘擊中胸膛,噔噔噔倒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一時半會兒是起不來了。
其餘人等見狀齊齊發出一聲低吼,揮拳向我打來。
此時我也顧不上和他們客氣了,先伸出左臂擋開了狠狠砸向我麵門的一拳,抬腿飛起一腳,將對方踹了出去。
閃轉騰挪之間,那十幾個圍在我身邊的老兵,無一例外的躺倒在地,暫時不打算爬起來了。其實我每一次出拳起腳都留了分寸,不至於讓他們傷筋斷骨。
當看到周圍躺著的這些老兵不再起身反抗時,我輕鬆地拍了拍雙手。
轉不過身來,正看到躺在地上放棄掙紮的那個鼻青臉腫、滿臉是血的矮胖子,他肥厚的肚皮上又挨了豆芽重重的一腳。
今天被收拾的最慘的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