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我微微點了點頭。
“難怪呢。我先不著急殺你,反正是早晚的事。”
那位巫丹姑娘不由地又瞪大了雙眼,對著我再次開口罵道:“你這個畜生、禽獸。果然出爾反爾,言而無信了!你就不能讓我死的痛快點嗎?”
我又不樂意了。回嗆道:“你這麼著急去死啊,趕著去投胎嗎?我又沒怎麼著你,一口一個畜生多難聽啊!你這個樣子一定很不舒服,我先放你下來。機會難得,讓你陪我多聊一會兒,再去死。不用太著急!”。
我揮手輕輕一刀,眼前那根繩子便斷了。手腳仍然被緊緊綁縛著的巫丹姑娘,像半袋沉重的糧食一樣,麵朝下直挺挺跌落在我的床鋪上。
她裸露的後背,肌肉結實飽滿,線條誘人。我忍不住又伸出一隻手掌,輕輕撫摸了一下。掌心傳來溫暖的感覺,讓人心裡既踏實又舒服。
但我這個並不帶有太多惡意的舉動又引起了她強烈的不滿,身體再次開始了劇烈扭動掙紮,同時嘴裡發出嗚嗚的低吼。
我忍不住抬起手臂,翻過手掌向自己掌心看了一眼,沒有什麼毛刺呀,她怎麼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輕輕歎了一口氣,我對她說道:“彆亂踢亂動了。我用手中的這把尖刀把綁住你的麻繩都挑斷了,你若再瞎撲騰小心割傷了你。不就是弄壞了你一件外衣嗎?值不了幾兩銀子,回頭找個機會賠給你。
反正我這裡也沒有女人穿的衣服。隨便找件我自己的褂子,你先換上。我保證在你換衣服的過程中,背過身去絕不回頭看一眼。等你換好了衣服,我們再坐下慢慢商量,看你到底想選擇怎麼死法,這總夠意思了吧?”
聽到我這番話語,巫丹姑娘顯然也是吃了一驚。她停頓了一下,略作思考。
反正自己手腳被縛,胡亂掙紮也沒有什麼用。若真是被鬆綁了,倒是有很多機會可以做其他事,包括殺死我。
想到這裡,她忽然安靜了下來。
小爺我向來言出必行,先是翻新倒櫃,折騰了半天,找出了一件大褂扔在她身邊。然後履行諾言,割斷了她身上所有的繩索。轉過身去向前走了幾步,倒背著雙手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對自己充滿了自信:一個黃毛丫頭,手無縛雞之力,而我又身懷絕技。就算現在給她手裡遞上一把刀,她也未必能傷我分毫。
何況人心都是肉長的,見我對她無心傷害,她多少也應該有一些感恩之心吧?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皮膚的聲音,我始終控製著自己不曾回頭。
過去的時間不短了,背後沒了聲音,我這才忍不住問道:“換好了沒有?接下來我們可以心平氣和地坐下慢慢商量,你該選擇怎樣的死法了。”
話音未落,我忽然感到自己腦後有一陣陰風襲來。憑借自己多年苦練武功的經驗,我感覺到了這一陣陰風中所包含的濃濃的殺意。
我一邊快速移動腳下步伐,不慌不忙地躲閃。一邊以右腳尖為支點,飛快地轉過身來。
隻見那位有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珠的巫丹姑娘,望向我的目光冰冷徹骨。
她早已換好了我扔給她的那件外衣。雖然衣服明顯寬大不合身,但反而襯托出了她嬌好的身姿。
女扮男裝,更顯得彆有風味。
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挺直地朝我的後心刺來。
我一眼便看出:對方的這奮力一擊,使得全是蠻力,看來她全然不會武功。
我輕鬆地躲過了迎麵而來的利刃。甚至手疾眼快的伸出了右手兩根手指,將其夾在當中。
用力過猛,朝我撲過來的巫丹姑娘,因為無法收住自己的腳步,差點與我撞了個滿懷。
我有些哭笑不得:她笨拙的動作,令我忍不住心底發笑;但她那盯著我的冰冷眼神,卻令我有種想哭的感覺。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我有心想放她一條生路,她卻還是如此執著地想取了我的性命,甚至不惜賠上自己的性命!
等她站穩之後,自己也是大吃一驚。連忙縮回胳膊,還想回手再刺我一刀。卻驀然發現,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竟然還留在我的兩指之間,她整個人都徹底傻了。
既然你心如堅冰,一門心思隻想殺了我,那就彆怪小爺我冷酷無情了。
我抬腿上前了一步,伸出左臂從背後輕輕攬住了她柔軟的腰肢,右手飛塊地一翻手腕,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已經按壓在她柔軟的脖頸之上了。
我能明顯的感覺到:她的整個身體明顯猛然地顫抖了一下,便僵在了那裡。隻見她臉色微白,緊閉雙唇,攤開雙手,放棄了所有的掙紮與抵抗,甚至微微挺起了胸膛,微閉雙眼,一心等死。
真夠倔強的!
我卻停止了接下來的一係列動作。
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問道:“這麼說你已經選做好了選擇,想讓我切開你的喉管,流儘全身鮮血而死,對吧?”
感覺到我半晌沒有進行下一步的動作,她又不得不睜開疑惑的雙眼。忍不住奇怪地問道:“我早已抱定必死之心,也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你卻為何遲遲還不動手?”
我猛的抽回攬著她後腰的左臂,貌似凶狠地猛然向後猛推了她一把。
毫無防備之下,她連連倒退了幾步,又仰麵倒在我那狹小的床鋪之上。
我一邊冷笑著,把玩著手中的那把匕首,一邊說道:“就這麼一刀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我早就說過了,你最後怎麼死由我來選擇!”
跌坐在那裡巫丹的姑娘又惱又恨,隻能無奈地緊咬下唇,一言不發。
我故作輕鬆地向前走了兩步,低頭問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原本沒打算一定取你性命,你卻要步步緊逼,主動前來找死。真是勇氣可嘉呀!
先說說吧,這把匕首哪兒來的?除了弄破了你的衣服,我也並沒有對你做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你為何執意要想殺死我?”
那一雙明亮的黑葡萄中重新噴射出了怒火。
她咬著牙狠狠說道:“我們火神教的女子從小就會隨身攜帶一把匕首防身。至於為何想要殺死你,還用問嗎?
你們這些遠道而來的強盜侵略者,畜牲和禽獸,在我們這裡都做了些什麼,自己不清楚嗎?屠戮百姓,四處放火,罪惡滔天,壞事做儘,為我國人之公敵,自然是人人得而誅之!”。
我一時無語,思索了片刻才回答道:“錯!你口中皆為禽獸的我們本都是良善之人,是你們木托磐尼帝國的強盜們先跑到我們大順境內惡事做儘,壞事做絕。我們隻是來討債的,頂多讓你們多付點利息而已。”
聽我竟然這麼說,對麵的巫丹姑娘一時語塞,忽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