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行則眸色一黯,眉頭微蹙,“殿下可知再查下去的後果?那不是殿下能擔得起的。”
後果?
雲憶歪著頭,望著眼前的男人,骨相優越、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透著不可褻瀆的矜貴,她時常因為這張臉而走神。
可是此刻,她突然覺得這張臉麵目可憎。
她的白月光終究還是被歲月殺死了,死在了她十七歲的回憶裡。
赤媚歎了一口氣,【你可算是清醒了,現在的崔行則是三十歲,不是二十歲,你終於學會區分了。】
【你也彆太傷心,成年人的世界都是權衡利弊,你要看開點。】
怎麼能不傷心呢?
年少的白月光是那麼的耀眼,可最終還是變成一個自私自利的人渣!
她冷眼睨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所以,你這是在威脅本宮?”
崔行則一怔,清澈如水的眸子漾起星點波瀾,“不是……”
“微臣不是要威脅殿下的意思,隻是微臣太過著急,語氣是重了一些。”
他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情緒平複下來,語氣放緩,“殿下,此事牽連甚廣,微臣知道殿下痛恨這些已久,可是世家盤根錯節,如若深究,後果不堪設想。”
“況且陛下也牽扯其中,法不責眾,這事最好的處理方式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雲憶抿了抿唇,表情很平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知駙馬打算如何化?”
崔行則神色微動,薄唇輕啟,“既然一切的源頭是這女刺客,那麼……處死女刺客即可。”
不愧是世家出身,出手確實快準狠呀!
好的很!真是好的很!
雲憶冷笑兩聲,“那些被關押的苦力怎麼辦?那些被迫成為達官顯貴玩弄的女子怎麼辦?我們選擇視而不見?選擇不知道此事?”
崔行則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當下隻能如此,這不過是緩兵之計。”
“微臣知道殿下氣不過,但這事隻能到此為止,如若殿下深究,不僅世家不會放過殿下您,就連……陛下估計也會對殿下不利。”
“水至清則無魚,羽翼未豐時,殿下隻能忍。”
忍?好一個忍呀!
憑什麼忍的就得是她?
雲憶甩了甩肩膀,眉宇間滿是厭惡之色,“把你的臟手拿開,彆碰我。”
崔行則瞳孔一震,眼底閃過一抹痛色。
他緩緩收回自己的手,緊握成拳,後退兩步,“剛剛是微臣失禮了。”
“但微臣希望殿下采納剛剛微臣提的建議。”
雲憶唇角微勾,心裡卻堵得厲害。
“本宮不會采納,這件事本宮不會選擇裝聾作啞,就是跟他們鬥個魚死網破,本宮也在所不惜。”
她的目光堅定,透露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心。
眼見她倔強病又犯了,崔行則咬了咬牙,“殿下一定要如此嗎?殿下難道忘記銀心是怎麼被五馬分屍的嗎?殿下還要再為了一時的義氣重蹈覆轍?那群人要是瘋起來,可是什麼事情都乾得出來的。”
銀心被人五馬分屍?死了?
雲憶眸中滿是不可置信,赤媚不是說銀心回老家嫁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