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赤媚如何勸說,雲憶還是決定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
反正如今能控製這副身體的隻有她,那麼赤媚的建議也隻能是建議。
天光還未大亮,她往牢房趕去。
她要趁世家還沒動手前,先保護綠蕪的安全才是第一要務。
可當她趕到牢房時,眼前的一幕讓她不由得踉蹌兩步。
綠蕪身上蓋著一塊白布,身旁放著一封已簽字畫押的認罪書。
前陣子明明還疾惡如仇的女子,此刻卻毫無生氣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她掀開白布的一角,不死心地探了下鼻息。
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
吏部侍郎王天河連忙上前邀功,一臉諂媚,“殿下,該女刺客都已招認,此事是她一人所為,跟殿下毫無乾係。”
“這件事,微臣辦得很是儘心儘力,這才讓那個女刺客鬆口。”
女刺客都死了,還叫辦得儘心儘力?
雲憶臉色漸漸沉了下來,眼眸中迸發出一道道銳利的光,大聲怒斥道:“是誰允許你屈打成招的?是誰允許讓她死的?”
王天河一愣,女刺客死了對於長公主來說不是好事嗎?
為何長公主會如此生氣?
本以為可以通過女刺客的案子在長公主麵前博得好感,沒想到居然弄巧成拙。
他一下有點不知所措,“微臣……微臣……”
“是微臣允許的。”嗓音低沉溫潤。
崔行則逆著光,一步一步朝著她走來,隨著他越走越近,麵容漸漸清晰了起來。
明明是如此熟悉的麵孔,此刻她竟然覺得有些陌生,他已不再是記憶中那個清風霽月般的少年。
王天河一見到崔行則,下意識地鬆了口氣,默不作聲地離開。
雲憶冷冷一笑,“你最終還是變了。”
崔行則眼神稍黯,苦澀的笑意不達眼底,“人都是會變的,就如長公主您不也變了嗎?”
是啊,人都是會變的!
她跟崔行則終究還是漸行漸遠!
雲憶深吸了口氣,不再言語,轉身就要離去。
崔行則眸色一動,“來不及了,那批苦力已經被轉移,並且……青山彆院也已經停業休整,所有的人證物證全無,一切仿若沒發生過,殿下就……彆費勁了。”
下手居然這麼快?
不愧是崔家人呀!
雲憶勾唇冷笑,手緊握成拳,“為了鞏固你們世家的權勢,你現在是連人都不想做了?”
她的眼底浮現出一抹悲涼。
崔行則心下莫名一慌,好似有什麼正在流失。
他抬眸,正好對上她淩厲的目光,刹那間,一股冰冷的寒流湧上心頭。
“微臣……不是為了權勢,微臣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殿下。”
他緩緩靠近她,眸中滿是柔情,“事緩則圓,我們不急於這一時,等時機到了,一切自然而然就水到渠成。”
“如若現在為了一時意氣行事,隻會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殿下這麼些年培養的勢力,也不想因為此事毀於一旦吧?微臣知道殿下心裡難受,但是如今我們隻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