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明舒拂了文宣帝的意,後麵皇帝對南寧皇室的發落就顯潦草。
沒了書中有下人伺候的宅院,直接圈了一處山頭,讓他們自生自滅去。
一離開皇宮,二姐明斐就指著明舒的鼻子罵:“你為什麼不嫁給太子?你是要害死我們不成!”
長姐明安喝止:“阿斐,不許胡說!”
明斐氣得眼圈都紅了:“誰都看得出,皇帝賜婚就是讓小妹嫁給太子,她看不懂嗎?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明舒麵色一沉,正要開口說“嫁太子就能救我們的命,那你去嫁”。
明安一個巴掌打在了明斐臉上。
不僅把明舒、明斐,連小弟明澈、小妹明窈也給嚇蒙了。
明安繃著臉:“南寧是亡國了,但我們還沒淪落到要犧牲小妹,去求苟活的地步!”
又對明舒說,“今日你做得很好,沒有丟母後的臉。”
褪下手腕上最後一隻金手鐲,塞進明舒手裡,“以後長姐顧不了你,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明舒隻覺得手鐲沉甸甸的,下意識地想塞回明安手裡。
明安卻說:“這也是你唯一的嫁妝了,拿著。”
明斐哭著說:“你把唯一的鐲子給了她,那我呢?我以後也要嫁人的啊!從前母後偏心,如今你也偏心,就因為她長得最好看,你們就都偏心!”
明安一把扯著她疾步上了馬車。
六歲的明澈看著明舒,強忍不哭:“三姐姐,我是家裡唯一的男孩子,我送你出嫁。”
三歲的明窈抱著明舒的大腿,哭唧唧地:“窈窈舍不得三姐姐。”
明舒忽然就明白了,為何書中的梵音公主以命護家人。
她蹲下身子,認真對明澈說:“好,你送三姐姐出嫁。”
又摸摸明窈的頭:“三姐姐又不遠嫁,有空就來看窈窈。”
心裡也默默對兩個孩子許下承諾:我會代替曾經的梵音公主,好好保護你們。
皇帝賜婚,加上梵音公主特殊的身份,三日後,明舒就進了定遠侯府。
沒有婚禮。
也沒有拜堂。
甚至連新郎傅直潯都沒有出麵。
帶明舒和木樨入侯府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仆,自稱姓“趙”。
“少夫人您初來帝京,許是不知定遠侯府的情況。”
“侯府共有三房,大房住正中的五進院落,二房住左邊,少爺是三房,住右邊。”
“老爺和夫人都已過世,如今三房就少爺一人,平日裡由老奴伺候。”
明舒一聽傅直潯上無父母,倒挺滿意的。
以前師父喜歡看“老娘舅”,那些婆媳矛盾、家長裡短的,看得她血壓能直線飆升。
“侯府沒有分家,不過少爺跟二房和三房不大往來,隻每隔五日會去老夫人院裡請安。”
明舒瞬間心情就晴轉陰了。
還有個老太太啊……
聽趙伯的意思,傅直潯都要請安的老人家,她作為新婦,自然也得去。
老太太總比太子妃好,至少老人家戰鬥力上不去。
明舒安慰自己。
說話間,已進了最裡院。
“少夫人您住這裡,少爺住第三進的院落,老奴住最外麵,您有事叫老奴。”
交代完這些,老趙就走了。
木樨瞪著空蕩蕩的院落:“姑爺的意思,是讓我們自生自滅嗎?”
明舒推開了正房的門,一股冷風撲麵而來。
一床,一桌,一櫃,兩把椅子,再無其他。
“他挺客氣了,至少讓人把院子和屋子打掃乾淨了。”
明舒心態很平,指了指木樨身上單薄的包裹,“我也沒嫁妝,就不指望傅大人出聘禮了。”
木樨皺了眉:“床上隻有一條毯子,您還病著呢,晚上怎麼睡?”
明舒遲疑了下,把金鐲子交給木樨:“當了,買些褥子和冬衣。”
木樨落下淚來:“這是長公主給您的嫁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