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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勃魯蓋爾的‘伊卡洛斯’裡,比如說;
一切是多麼安閒地從那樁災難轉過臉;
農夫或許聽到了墮水的聲音和那絕望的呼喊,
但對於他,那不是了不得的失敗;
太陽依舊照著白腿落進綠波裡;
那華貴而精巧的船必曾看見;
一件怪事,從天上掉下一個男童,
但他有某地要去,仍靜靜地航行。”
以上的詩句出自威斯坦·休·奧登的《美術館》,其中對於荷蘭畫家勃魯蓋爾的油畫作《伊卡洛斯的殞落》的描述(原畫與詩歌原文會發到評論區)。
與很多神話主題的油畫作不同,勃魯蓋爾並沒有描繪伊卡洛斯墜落時悲壯的一幕。甚至在整幅畫裡,假若你不仔細去找尋的話,甚至都很難發現伊卡洛斯的悲慘結局——他滑稽地跌落在海裡,兩條腿還踢在空中。
而在這幅畫的主體,則是一些平凡的人與事:一個農民推著犁和馬;一個牧羊人正在邊放羊邊仰頭發呆;一個漁夫正在放網捕魚;一艘華麗的帆船正在駛向遠方。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伊卡洛斯的悲劇,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之中,不知道一個曾經如此接近太陽的人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這一卷的標題“重啟伊卡洛斯”,捏他自威廉吉布森的《重啟蒙娜麗莎》。但在最開始孕育出劇情的那顆種子,則是勃魯蓋爾的畫作《伊卡洛斯的隕落》。
一個接近太陽的人無聲無息的死去,沒有被任何人所知曉。我希望能給伊卡洛斯一次重新啟動的機會,讓他飛到更高的天空,更接近太陽的位置,讓所有人都不能假裝無視他的存在。
於是,便有了廖漆這個角色。一個注定要在最後,將自己燃燒殆儘的角色。
可以說,“抗爭”一直是我喜歡的主題,甚至有可能是我最喜歡的主題。我記得自己前年網易雲音樂的年度音樂,就是《賽博朋克2077》隱藏最終任務“以我殘軀化烈火”裡的那首《therebepath》。
因此,這一卷寫到最後的時候,我也是一邊單曲循環著這首歌一邊寫的,至少在情緒上是非常的嗨。
然後想說說關於在寫作過程中的一個小插曲。
我寫作的習慣是先想好結局的高潮與幾個關鍵劇情節點——有些可能是一句話,有些可能是關鍵懸念的揭示。然後每天碼字的工作,便是儘可能合理的將這些能夠打動人的節點串在一起,連成完整的故事。
而廖漆母親死亡的劇情,其實是這一卷故事設計之初,最早敲定的情節之一,並且還是完成度最高的節點。在做大綱的時候,我甚至就已經寫了一部分片段式的正文了。
最開始設計的時候,其實是白冬一直以來的治療,奇跡般的將廖漆的母親給治愈好了。她掙脫了虛假擬感的束縛,回憶起了自己的兒子,並且理解了他的想法。而在這對母子終於可以和解的前一刻,公司狗奪走了她的生命。
最開始,這段劇情是這樣設計的。但真當我寫到這段劇情的前夕的時候。具體來說,在當天寫具體那一章的時候,我改變了主意。
廖漆的母親沒有從賽博精神病的妄想中醒來,母子二人也並沒有和解。廖漆甚至都沒有能夠見到母親的最後一麵,而母親到死可能都忘記了自己有這樣一個兒子。
其一是因為,能夠治愈賽博精神病是奇跡。既然在廖漆的身上已經發生過一次能夠死而複生,重新去追逐太陽的奇跡了。那麼命運不應該會這樣的偏愛他,讓他在赴死之前,能夠與親人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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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二,或許我並不認為,人與人之間能夠真正的做到和解。即便你能理解對方的想法,即便那是與你所愛的人。
畢竟,廖漆母親希望兒子加入公司,出人頭地的想法就一定是錯的嗎?要知道,倘若沒有被連接成“可控要素”,廖漆的反抗原本便在那家廉價旅館裡結束了。而假若繼續報考公司,很大概率廖漆的母親不會瘋,而他們母子二人也能夠活下來——即便活得很痛苦,但好歹是活著。
但對於廖漆來說,那樣的生活並不叫活著,隻是“沒有死”。
於是,對於這對母子來說,在這個問題上的分歧,便是成了一個無解的矛盾,他們永遠都找不到雙方都能夠滿意的解。但或許愛,就是超越於這種無解矛盾上的東西——畢竟即便是這樣,我們也依舊會愛著生命中的那些人。
嗯,除此之外再隨便聊聊吧。
關於賽博朋克。
我是一個賽博朋克作品的愛好者,基本上大眾所熟知的賽博朋克流行作品,我應該都有涉獵過。實際上,原本打算寫的第一本書也是賽博朋克,隻是在動筆之前被道長《賽博英雄傳》裡那些牛逼的點子給打擊得道心破碎,最後沒能下筆。
不過在司禮監悟道以後,我想明白了有關於網文的一些東西,放低了許多不必要的堅持,選擇與自己和解,不再去病態苛求合理性啥的。
於是乎,我最終選擇了這麼一個題材進行創作。雖然說這個題材確實挺涼的,好像一直沒有過像《詭秘之主》之於克蘇魯神話一樣的現象級作品。但不得不說,這本書目前寫到現在,我還是寫得挺愉快的。
必須得說,以網文的形式,很難寫好一本原教旨主義的賽博朋克。因此我在寫作時候給自己要求,隻是寫一本帶有賽博朋克風格的合格網文就好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另外咱畢竟是學土木出身,對於編程啥的認知,絕大部分都是通過入室搶劫型的資料收集而得來的。假如出現了什麼常識性的錯誤,還請各位讀者姥爺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