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昏迷了很久,再次睜眼時,她的視線還未聚焦便聽到薑夫人在哭。
“都是我不好,怎麼能輕易信了清婉!嗚嗚嗚,念念,是娘害了你啊!”
“娘……”薑念嗓音沙啞。
薑夫人又喜又驚:“念念,你醒了!你總算醒了,可嚇死娘了!”
“不怪娘,是有人模仿了表姐的字跡,連我也未能識破……”薑念見薑夫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輕聲道:“娘,那人根本不是表姐,為免節外生枝,此事莫要和外祖家提起。”
“好好好,都聽你的!”
“我想和九如說會子話。”
一側的裴九如聞言,立即扶起薑夫人:“嶽母也擔心了一整日了,先去歇息吧。”
“九如……”
“嶽母放心,我守在念念身旁。”
薑夫人這才哭著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臥房。
薑念掙紮著坐起來,裴九如把一杯水遞到了她手裡,她潤了潤嗓子,問:“綠蠟如何?”
“她沒受傷,隻是受了驚嚇。”她問他的第一件事是綠蠟,這主仆倆情誼倒是深。
裴九如心裡補充著,綠蠟是受了不小的驚嚇,昨日哭著連滾帶爬回府報信,雖然找回薑念了,但綠蠟也是一直哭,眼睛腫得隻剩一條縫了。
薑念徹底鬆了一口氣:“她無事就好。眼下何時?”
“昨日你暈在了巷子裡,已經一天一夜了,眼下還有兩刻就到辰時了。”
“和我說說昨日的情況。”
裴九如知道,他昨日沒能及時找到薑念,隻是湊巧遇到了自己逃出來的薑念。他清楚,薑念此時此刻這般問,絕不是為了興師問罪。
但有些話,他來說不合適,“我去叫綠蠟來。”
“不用,她受驚了,讓她也緩緩。你不必顧忌,有話直說即可。”
裴九如頷首:“昨日綠蠟回來報信,說你們被人騙了,一到日月湖就被迷暈了。薑夫人六神無主,便到書房找了我。”
“是我打擾你用功了。”
“我沒有這般想。”孰輕孰重,他能分得清,“得知此事後,我便打算去府衙報官,不過……”
薑念心裡有幾分麻木,她知道母親愛她,但她也很難不去埋怨母親的迂腐。
這不是薑夫人的錯,是這個時代的錯。
“但我娘不讓報官,怕此事若是傳揚了出去有損我的清譽,哪怕我已經嫁人成親,清譽仍是第一位的。”
“我帶人到湖心亭附近,問了好些人都沒有你的消息,綠蠟所說的那位老船夫也找不到人。”
薑念相信裴九如不是無的放矢之人,她洗耳恭聽。
“綁你之人選在日月湖動手並非隻是巧合,所以我猜測可能幕後之人的落腳點就在日月湖附近,我想找找緊閉府門的宅院……不報官,沒有進他人府邸搜查的憑證,有些難……”
裴九如心情有幾分複雜,幸好,薑念自己爭氣。
“難為你了……”
“是我去晚了。”裴九如神色晦暗不明,他心裡有著越來越強烈的渴望。
“不晚,多虧你找到了我,要不我還得被抓回去……我拿到信時冥冥之中有預感,我不該輕易上鉤的,是我太過自負。”薑念心裡萬般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