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情緒,一陣痛感襲來,她才記起了心口的傷,“我的傷?”
“太夫說萬幸是皮外傷,流了血但未傷及心肺,但經冷水一激,有潰爛的趨勢,要好好養著。”
“嗯,能勞煩你給我拿鏡子來嗎?”
裴九如無有不應,把鏡子送到了薑念麵前,見她姿勢笨拙,他便給她捧著鏡子。
薑念扭來扭去,頭發左撩右放。
下一息,她便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淚,越照鏡子越哭,越哭越傷心。
“薑念,你……”裴九如不知發生了何事,他手足無措地把鏡子放到一旁。
昨日那般狼狽她還笑,受了傷也毫不在意,眼下怎就哭了!
“薑念……”裴九如抬眼,看見了她頭皮上有一大塊光禿禿的,“頭發掉了還能再長,不必傷心。”
聞言,薑念哭得更大聲了,“該死的孟英英!我和她勢不兩立!”
裴九如沒有想到薑念如此珍重她的頭發,區區幾縷頭發而已,而且又不是不會再長出來了,至於嗎?
她昨日的經曆,身上的傷,哪一件不比頭發值得哭?
裴九如一邊想著,一邊把帕子遞給鼻頭哭紅的人,安撫著:“讓人幫著尋些生發良方,不日就能長出來。”
“不行!此事不能告訴任何人!”
“……”
薑念傷心了許久,漸漸止住了哭聲,“府外可有人尋我?”
裴九如如實道:“有個丫鬟,說是孟家姑娘和你約好了互通書信,等了一天一夜了。”
他沒讓人進府,全府上下風聲鶴唳,他不敢放任何人進來。
“我立即就寫信!”薑念掀著被子,一想到光禿禿的頭頂,更想給孟英英寫信了!
“你彆動,我去拿紙筆。”
裴九如把紙筆拿到了床榻上,有拿了幾本書給她墊著。
對於一個讀書人來說,在床榻上寫字實在是不合禮數,薑念顧不上裴九如的看法,她立即聚精會神地寫起了信。
她不會騙孟英英,不想被孟英英纏上的最好法子就是讓孟英英沒空來找她,所以她寫的東西一定能讓孟英英順藤摸瓜找到蛛絲馬跡。
但她咽不下今日這口氣,泥人尚有三分脾氣,更何況她本來就不是個能吃虧受委屈的性子。
所有事,她都寫的半真半假,或者說三分真七分假。她主動給孟英英製造了很多雲霧繚繞的困難,想找到真相,且讓孟英英吃儘苦頭去查!
“我寫好了,讓綠蠟親手交到那丫鬟手裡。等等,先讓綠蠟問問後門暈倒的人是圓臉還是方臉,若對方說長臉,再把信給她!”
“好。”裴九如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之處,約法三章,薑念不主動說,他便不問。
“我沒事了,隻剩養傷了,你回書房溫書吧。”
裴九如起身:“我把信給綠蠟。”
“好。”
“薑念,來年春闈科考對我很重要,但我也並非是要兩耳不聞窗外事,眼下你不必催我。”
“喔。”薑念頷首,“還是你想的周到,我娘還在府上呢,你得先緊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