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參煙,五糧液,麥乳精,劉衛東買了一紙殼箱子,花了好幾百塊。
臨走他又去了二樓扯了幾塊的確良,在一樓食品櫃台買了幾盒點心和熟食,把王建國給的糧票都花了。
吉普車一直把劉衛東兩口子送到二隊,吉普車一進屯子,不少老鄉都在後頭跟著,以為是上頭領導來視察了。
等吉普車停到老劉家門口社員都傻了,因為下來的是劉衛東兩口子,還大包小包拿著不少東西。
斷糧都一個多月了,滿屯子人瓜菜代眼珠子都發綠,一看見婁豔茹手裡的點心,所有人眼睛都放光。
“衛東,你不是進城弄糧食了嗎?糧食在哪?這又是好煙好酒,又是點心匣子,嬸子也想嘗嘗啥滋味。”
陰陽怪氣的是李保田媳婦劉秀芬。
李衛東讓媳婦把東西拿進屋,看著劉秀芬說道:“我答應三天之內弄一萬斤糧食,這不才第一天嗎?咋我家吃點好的都成罪過了?”
劉秀芬一撇嘴:“你們家以前粥都喝不上,忽然土包子翻身又是燒雞又是點心的,還怪大家夥兒懷疑?俺家寶田可說了,你要是敢偷著賣人參就是投機倒把,你就得蹲笆籬子。”
周圍看熱鬨的社員雖然沒幫腔,可臉色也都不好看。
羨慕嫉妒恨,人性本來就這樣。
劉衛東哼了一聲。
“你家李保田能一手遮天啊?他說誰投機倒把就投機倒把?沒事趕緊回家掂量一下,看晚上有沒有東西吃,彆耽誤俺吃香喝辣,這槽子糕燒雞都是新出爐的,這香味兒……”
劉衛東故意咂咂嘴,把劉秀芬氣得呸了一聲,扭頭就走。
劉衛東這幾句話讓看熱鬨的老百姓哈喇子都饞出來了,這不是故意饞人嗎?
“衛東你他媽給我進屋來,彆給老子惹事兒。”
身後劉老蔫氣得直罵,劉衛東這才背著手進屋了。
“你小子顯被啥?還嫌惹的事兒小?肉得爛在鍋裡都不懂?當著外人就得說咱家吃糠咽菜,財不能外漏。”
劉老蔫邊把好煙好酒往箱子裡放,邊數落劉衛東。
“爹你彆把點心燒雞放箱子裡啊?再把布給油了。”
劉衛東趕緊上炕蓋上了箱子蓋。
“爹你怕啥?我不偷不搶憑本事掙錢,能給隊裡買一車苞米麵就夠意思了,狼吃肉狗吃屎各憑本事,他們還想把我當土豪打?”
劉老蔫不住往窗外看,一副提心吊膽的樣子。
劉衛東可不管劉老蔫啥心情,打開包著燒雞的油紙,撕下兩條大腿遞給了老爹和媳婦。
就這功夫劉老蔫一激靈,趕緊把燒雞包了起來。
“快收起來,李保田帶著貧宣隊來了。”
還沒等劉衛東下地,外頭狗就叫了。
“劉衛東你給我滾出來,陽奉陰違欺騙領導,我他媽非把你扭送公社不可。”
劉衛東咬著雞腿,趿拉著鞋來到了院子裡。
“亂叫啥?光他媽知道蹭吃蹭喝,啥活都不乾。”
指桑罵槐,劉衛東幾口就把雞腿吃乾淨,骨頭丟給了大黃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