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璟氣息窒了一瞬,決定忽略掉她滿口的虎狼之詞,摘取重點:“不曾聽聞,管師妹會醫術?”
“我還有很多驚喜,是你不知道的!”
管裳翻了個白眼,漫不經心地道:“這麼著吧:我給你治病,你幫我拿下淮安侯府。”
她微微歎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你活著,愛咋乾咋乾,愛乾誰就乾誰。但,彆拖我下水!”
現在的她,確實需要外力相助。
沒有通天的皇權,想要把管家撈回來,難於上青天!
淮安侯府已經是外強中乾,不行。
但,她不蹚渾水,不能為了撈管家而把自己賠進去!
司空璟薄唇微張,卻又被一陣咳嗽阻斷。
管裳歎息一聲,亮出一把銀針。
上手扒拉開他本就鬆散的衣襟,露出胸膛,迅速落針,在心肺上組成了一個陣型。
被扒衣裳的那一瞬,司空璟呼吸都停了。
但針陣形成後,他很快就呼吸順暢了。
她亮了這一手,意思很明白:我有治愈你的實力!
司空璟身子舒坦了,儘管姿勢很羞恥,他還是要踐行此來目的:“本殿雖已勢微,好歹還有一點積蓄,底下也還有一些人手。盧宗平不頂事,但他那亡父卻是工於心計的主兒,做了不少鋪墊。用好了,將管家撈回來並非奢望。若我能成事,必不會虧待你。”
“你想給我洗腦?”管裳一語道破天機,嗤地笑了一聲,宛如貓咪一樣輕盈地跳下了床鋪。
她單手掐腰來回踱步,短刀在另一隻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
“蟹邀,不吃從龍之功畫大餅那套!”
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登基第一戰,先砍大功臣。
扶持皇帝坐輪椅,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同樣套路的小說,她看的沒有五百本也有三百本了!
“我管裳,吃不了做先鋒敢死隊的苦!”
“其二,以我的性子,功高了肯定會震主。”
“所以,我救你的命,換你給我助力。結盟,不約!”
短刀一停,倏地捏在手心,她回過神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的病美人兒,唇角勾起一抹皮笑肉不笑來,問:“怎樣?”
司空璟垂下眼眸,目光落在胸前的那九根銀針上。
管裳對自己的獨門針術很有自信,就這麼一個針陣下去,他已經不複方才那副毒發快要死的模樣。
聰明人會怎麼做選擇,那還用猜嗎?
果然——
半晌後,病秧子眸光重新挪到她身上,昏暗的光線下,他的眼神撲朔迷離,看不真切。
終究應了:“行。”
管裳掌心收攏,握住旋轉的短刀,動作瀟灑又流暢。
“我開藥,你回去先吃著。另外,我給你幾個圖紙,你讓人用最快的速度幫我把東西做出來。明日,我看要見到你送來的人。”
她邏輯清晰、冷靜如斯,乾脆利落,態度強勢。
誰被捆著誰弱勢,這還不明顯麼?
司空璟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竟還能微微一笑,問:“可以給本殿解開束縛了麼?”
管裳這混子,欣賞男色歸欣賞,不客氣的時候,那也真是個壞胚子。
她歪頭一笑:“你都能不驚動侯府守衛,摸到床前了,若說沒有幫手,我會信?”
說完轉身去寫藥方。
再回來,原本被捆的男人果然已經鬆綁了,四平八穩地躺在床榻上,銀針還在他胸前紮著。
屏風旁邊,站著一名高大健碩的黑衣人,氣息非常輕,存在感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