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管裳盯著那含笑的薄唇,唇角一抽:“讓我金屋藏嬌,還帶先斬後奏的?我要藏也不藏你這樣的啊,我更喜歡大猛一、不喜歡病弱零!”
什麼是大猛一,什麼是病弱零,司空璟顯然聽不懂。
但不影響他的決定:“我人在這兒養病,也不預備出去。管師妹若有要用人、用錢的地方,隨時都能找到我,豈非妙哉?”
管裳一想,這倒是的。
讓馮朝去借人,頗多周折。
遇到緊急的事,等找到京郊長歡園那邊再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妥妥的警匪片裡“主角打完了、警察他終於來了”的即視感!
這病秧子住在這裡,她也能實時掌握他的病況。
罷了,就當她這裡是療養院,他是來住院的吧!
但——
“行叭,讓你住。但你得幫我個小忙!”
她右手抬起來,食指與拇指捏在一起,表示很小。
開口卻是:“我要擴建侯府藥房,求讚助!”
她說輕了!
一個能解疑難雜症、跟閻王爺搶命的大夫所用的藥房,能“小”到哪兒去?
可那病秧子卻財大氣粗,眼睛都不眨一下:“善。”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搞到錢,其他細節完全可以不在意,管裳臉上立即堆滿和煦的笑容,做了一個英式管家的紳士禮:“金主爸爸,您且安心住著。在下將竭誠為您服務、真誠到永遠!”
明明穿著一身古裝,卻仿佛她穿的是白襯衫燕尾服,高貴、優雅,還帶著一點小傲慢。
司空璟:“……倒也不必如此。”
他這位師妹,是有點癲勁兒在身上的,像被什麼怪力亂神上身了似的!
古古怪怪的動作、嘴裡冒出來奇奇怪怪的詞兒,也不知到底是打哪兒學來的?
管裳的心思已經跑彆處了。
突然住進來這麼個棘手的家夥,不能讓外人發現,她得加強榆溪園的守衛。
明兒個還得把新來的丫鬟小廝統一訓練一波!
“今晚會有好戲,我先去睡了。”
說走就走,看都不看司空璟一眼,她轉身就撤。
看著她的背影離去,隨身伺候的小太監曲克沒忍住疑問:“殿下,淮安侯夫人就這麼放一個外男住在西廂,竟絲毫沒有避嫌的想法?”
司空璟垂眸,重新將書冊捧在手裡,笑答一句:“她不都說了金屋藏嬌?”
“不是……”曲克自幼跟著司空璟一起長大,竟也無法捉摸主子的意思:“殿下,難不成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嬌嬌了?”
司空璟深吸了一口氣,笑容微苦:“我連西廂都住了,嬌嬌就嬌嬌吧。還有什麼比活下去更重要的呢?”
本朝習俗,西廂一般是男主人給妻妾留的偏房!
但,他總不能住去更偏的廂房,那都是給奴仆住的。
曲克歎息:“極是。隻有殿下活著,才能把因殿下受累的七大家族救回來,也能讓冷宮的娘娘日子好過一些、甚至把娘娘接出來。”
說到這些,司空璟臉上已經沒有了半點溫和,隻剩下冰冷、肅殺!
他眉眼淩厲,眸光深邃,盯著書頁上的字,卻一個字都沒有入腦,低喃道:“隻要管師妹把控住淮安侯府,便能撕開一個口子。管家能回來,其他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是。”曲克瞧了一眼東屋的方向,道:“在這一點上,管小姐與殿下的目的是相同的。即便她不肯投入殿下麾下,待管氏族人撈回來後,難不成她還不聽父兄的?”
司空璟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轉念一想,又垂下頭,不再言語。
且說,管裳回房後立刻睡下了。
她有個優點,天塌下來當被蓋,沾枕頭立刻秒睡。
昨夜初來乍到沒敢睡深,今天預防後麵有好戲看,她放任自己深睡。
睡著睡著,就被喊門的聲音吵醒了。
“夫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