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格林德沃稍稍向前傾了傾身子,目光犀利地鎖定著莫裡斯,“你想做什麼。”
沒等莫裡斯回答,他頓了頓接著說道:“你不像我,是被野心的驅動的人。你在阿茲卡班裡呆了一年,莫裡斯,一年。”他微微眯起眼睛,“但你出來的樣子,比我想象的更平靜。或者說,更危險。”
莫裡斯迎著格林德沃的審視,嘴角微微揚起,似笑非笑:“危險?這樣的話語出自你的口中,我可以認為這是讚美嗎?”
“或許是,也或許不是。”格林德沃挑了挑眉,“這取決於你的答案——你究竟想做什麼?”
“做什麼?”莫裡斯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杯。
茶水的蒸汽在他的臉上彌漫,似乎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更加模糊。
“一個問題,我已經問過自己無數遍——‘伯恩·莫裡斯,你想做什麼?’”他頓了頓,將邊緣的茶杯往裡麵推了推,輕聲說道,“我想讓這個世界,還清它的債。”
格林德沃挑了挑眉,用著戲謔的口吻說道:“債?這個世界欠你的?”
“不隻是我。”莫裡斯緩緩說道,聲音低沉,“這個世界欠了太多人的公正,太多人的未來,太多的真相被掩埋,而那些掩埋真相的人卻在高高在上地享受特權。你應該明白這種感覺,格林德沃先生——畢竟,你也曾站在這個世界對抗的位置上。”
“是啊。”格林德沃靠回椅背,冷冷一笑,“可最後,我輸得一敗塗地。你覺得,你比我聰明?”
“聰明與否,不是結果的決定因素,”莫裡斯的聲音十分坦然,“但我比你幸運,格林德沃先生。我有一件你沒有的東西。”
格林德沃目光一閃,似乎對這個回答有些興趣,“是什麼?”
莫裡斯端起茶杯,微微一笑:“信仰。”
“信仰?”格林德沃聽到這句話,嗤笑一聲,隨即用一種不屑又諷刺的語氣說道:“你覺得靠信仰就能改變這個世界?莫裡斯,你是剛從阿茲卡班回來,腦子被攝魂怪凍壞了嗎?”
莫裡斯輕輕放下茶杯,聲音不疾不徐:“格林德沃先生,你可以嘲笑信仰,但它是唯一能讓人從絕望中站起來的東西。無論是麵對攝魂怪,還是麵對這個腐朽的世界,信仰都是我支撐下來的理由。”
“信仰?”格林德沃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輕輕搖著頭,嘴角掛著冷笑,“信仰不能抵擋咒語,不能撕裂結界,更不能阻擋那些巫師手中的魔杖。莫裡斯,信仰隻是給弱者的安慰,一個華而不實的虛構概念罷了。”
“信仰的確無法阻擋咒語,”莫裡斯直視著格林德沃,語氣仍然平靜,“但它可以讓人站在魔咒的前方,依然無所畏懼。”
“哦,是嗎?”格林德沃眯起眼睛,“無所畏懼?那麼,你的信仰是什麼呢?公理?正義?還是你心中的那一點虛幻的理想?”
莫裡斯沉默了一瞬,微微垂下眼簾,像是在思考。
“我的信仰……”他緩緩啟齒,“是複仇。”
格林德沃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他的表情恢複如常,轉而露出一抹冷笑:“彆再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了,莫裡斯。複仇?”他搖了搖頭,語氣裡滿是嘲弄,“你可不是那些隻會靠情緒驅動的小角色。彆告訴我,你用‘複仇’兩個字就能解釋清楚你的目的。”
莫裡斯沒有回應,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目光沉靜如一潭深水。
格林德沃似乎有些不耐,突然提高了語調,雙手猛地拍在石桌上,發出一聲悶響:“以你剛才所展露出來的實力來看,除了他以外,”他停頓了一下,仿佛那個人的名字連提起都顯得過分鄭重,“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人是你的對手。”
他身體微微前傾,銀白色頭發在夕陽下顯得格外冷冽,語氣逐漸變得咄咄逼人:“你完全可以大搖大擺地走進各大純血家族的內部,將那些曾經對你造成傷害的人一一折磨致死。”
“你可以用他們的鮮血為自己正名,可以將整個魔法界翻過來,讓所有人都跪在你的腳下,承認他們欠了你太多!”
“但你沒有,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