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比爾·特裡勞妮自認為是霍格沃茨最為神秘的一員。
她的教室位於北塔頂端,狹窄的樓梯像盤旋的蛇一般通向這片與世隔絕的地方。
這裡彌漫著濃重的熏香味道,微弱的燈光透過紅色的窗簾灑下,使整個空間籠罩在一種朦朧的光影之中。
桌上擺滿了水晶球、塔羅牌和各種帶著星象符號的小物件,空氣中偶爾傳來沙漏嘀嗒的聲音——
嘀嗒,嘀嗒。
就像這樣。
特裡勞妮總是自信地告訴彆人,占卜的藝術需要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而她,正是這種天賦的擁有者。
然而,這種自信時常被人誤解為怪異——尤其是在那些所謂的“理性”教授眼裡。
儘管如此,她依舊樂在其中,像是隱居在高塔塔頂的隱士,從不理會他人的目光。
但今天,特裡勞妮卻感到一種隱隱的不安。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腳步聲緩緩靠近。
她抬起頭,便看到了那個讓她感到無比頭疼的身影——伯恩·莫裡斯。
他果然來了。
特裡勞妮在心中默默歎息,手指下意識地捏緊了水晶球的底座。
“特裡勞妮教授,”莫裡斯站在特裡勞妮麵前,“希望我沒有打擾到您。”
特裡勞妮皺了皺眉,將水晶球往桌子中央推了推,擺出一副神秘的姿態:“莫裡斯教授,我不是告訴過你,占卜並非隨時隨地可以進行的?它需要靈感、需要契機,而最重要的是——需要命運的指引。”
“我知道,”莫裡斯語氣平和,甚至帶著一絲客氣,“但我並不是要您隨心所欲地預言什麼。我隻想知道當年的——”
“莫裡斯教授,”特裡勞妮迫不及待打斷了他的話,然後拖長了語調,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高深莫測,“關於當年的事情,我恐怕沒有任何新的內容可以補充。預言這種東西,不是我們能夠控製的——它是偶然間的產物,不是某種可以隨意追索的真理。”
“特裡勞妮教授,我隻需要您告訴我,當年的那個預言,是否預示了某些我還未察覺的真相?”
特裡勞妮輕輕吸了一口氣,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擺擺手說道:“莫裡斯教授,預言大多是模糊的、不可捉摸的。至於十幾年前的那次,我很抱歉,但或許那根本不是真正的預言,而是某種誤會。畢竟——”她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並非所有占卜都是準確的。”
能讓特裡勞妮主動承認自己的預言是虛假的、是不準確的,可能普天之下,也隻有莫裡斯一人。
但莫裡斯並不在意。
了解原著的他早就知道特裡勞妮的預言大部分是假的。
隻有關鍵的那幾條關於伏地魔的預言成了真。
甚至——
他之前也這麼想的。
直到,十三年前那條關於他自己的預言成真
“您可以。”莫裡斯打斷了特裡勞妮的推辭,“這也是我之所以站在這裡的原因。”
特裡勞妮的臉色變了幾分,手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水晶球的底座。
她正準備用一個巧妙的借口繼續搪塞時,但餘光卻捕捉到莫裡斯的手輕輕觸向腰間的魔杖。
動作很緩慢,其中蘊藏的含義卻不言而喻。
特裡勞妮的心猛地一跳,出於本能將身體往後退了一些。
儘管她心裡清楚,霍格沃茨是個安全的地方,沒有人會在鄧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對教授使用武力,但
萬一呢?她的心中生出了一個冷汗涔涔的念頭。
如果賭注是她的命,她敢賭嗎?
麵對莫裡斯,她真的有能力撐到鄧布利多趕來前嗎?
恐怕連通知鄧布利多都做不到。
“莫裡斯教授,”特裡勞妮的聲音顫抖了些許,試圖從僵硬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但失敗了,“我們是同事,我隻是個傳遞預言的占卜師,並不能決定那些信息的準確性,更無法操控未來你何必為了一些模糊的預言而如此執著呢?”
“因為它改變了我的人生。”見到特裡勞妮的態度有些軟化,莫裡斯停下了動作,認真地看向特裡勞妮,“您或許認為它是模糊的、無法捉摸的,但我經曆過的一切,告訴我它是真實的。”
這是特裡勞妮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預言如此受到彆人重視。
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她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