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信緩緩放下,視線再一次掃過台下。“我的回答是:是的,我們有希望!但這種希望,絕不會是彆人恩賜給我們的。”
莫裡斯轉身,麵向魔法部高大的建築,聲音如雷鳴般滾動而出:“今天,我們不是來乞求,而是來宣告!我們站在這裡,向整個魔法界宣告——自由和公平,從來都不是施舍,而是我們自己爭取來的!”
話音剛落,人群中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許多人揮舞著魔杖,天空中綻放出五彩斑斕的魔法火花。
特裡勞妮用力閉了閉雙眼,想要從這混亂的場景中掙脫,但當她再度睜開眼時,廣場上的一切依舊鮮活。
莫裡斯還在他的演講!
“但是,我們所做的一切,有些人並不願意看到。”
“這個人你們都認識,他的名字在這個巫師界耳熟能詳,他就是魔法部的新部長,是我們的‘老朋友’,是我們都了解的那個人——阿不思·鄧布利多。”
莫裡斯的聲音在提到這個名字時稍稍提高了一些,仿佛這個名字本身帶著一種無可回避的重量。
人群中響起了一些低聲的議論,但很快又被壓製下去。
“我承認,鄧布利多是個很好的人。”
“包括我在內,在場許多人都受過他的恩惠,聆聽過他的教導。”
他的話鋒一轉——
“但是,正因為他是一個‘很好的人’,他才更危險。”
廣場上的人群微微騷動,議論聲此起彼伏,有人低聲讚同,有人則麵露疑惑。
莫裡斯卻並未停下,繼續說道:
“他是個理想主義者,一個相信通過對話、通過妥協,便可以改變世界的溫和派。”
“但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理想為何從未真正實現過?”
“因為那些掌權者,那些製定規則的人,從來不願真正放棄他們的利益!而鄧布利多的善良和妥協,恰恰成為了他們繼續掌控我們命運的工具!”
這番話如同投下一塊巨石,激起人群中更大的波瀾。
一些人點頭低語,似乎開始被他說服,而另一些人則顯得更加困惑甚至不安。
莫裡斯看著眼前的反應,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我尊重鄧布利多,我也明白,他是懷著善意的。”
“但善意,無法改變壓迫者的本性!”
“魔法部不會因為他的一句好話,就放下對我們的束縛;那些純血家族不會因為他的請求,就交還屬於我們的權利!”
他抬起頭,再次用目光掃視全場。
“試問,當你們被剝削的時候,鄧布利多在哪?當你們承受不公平的待遇的時候,鄧布利多在哪?當你們掙紮在貧窮與壓迫之中的時候,他又在哪裡?”
“有去過破釜酒吧的朋友應該知道,現在,一杯黃油啤酒的價格,已經飆升到了十萬銅納特的紙鈔,沒錯,就是那一捆捆古靈閣前些日子新出的紙鈔,如同廢紙的紙鈔!”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低低的嘩然。
十萬銅納特,這個數字讓許多人目瞪口呆。
“十萬銅納特的紙鈔!”莫裡斯冷笑了一聲,“連一個馬車都裝不下!這就是我們現今的巫師社會,這是他們所謂的‘改變’帶來的結果!”
他向前邁了一步,再次舉起了自己的手臂揮舞著,“而在這一切發生的時候,鄧布利多又在哪裡?是他坐在溫暖的辦公室裡,還是站在那些高高在上的純血家族身邊,為我們祈求著‘寬恕’?”
人群中開始響起低聲的議論,但莫裡斯沒有停下,他的目光冷冷掃視著台下的每一個人,繼續說道:“你們或許會說,這個人是鄧布利多。”
“是的,我們都欠他一條命。沒有他擊敗格林德沃,我們會死更多的人;沒有他對抗伏地魔,我們或許活不到今天。”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像是在質問所有人,“但我想問你們——這就是他支持純血家族剝削你們的理由嗎?”
“是的,我用了支持這個詞。”
“因為在我們現在的境遇下,默許、放任和支持沒有任何本質上的區彆!”
人群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有些人握緊了手中的魔杖,眼神中浮現出困惑與憤怒的交織。
“是的,你可以忍受。”莫裡斯的語氣忽然變得沉重而緩慢,“你可以用你的一輩子,來償還對鄧布利多的恩情。”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台下那些略顯茫然的臉龐:“但是你的子孫後代呢?”
“當你的孫子眼巴巴地問你,為什麼他工作了一整天,連杯渾濁的黃油啤酒都買不起的時候,你要告訴他——‘因為我們一家人都欠鄧布利多’嗎?”
“當你的孫子再問你,為什麼他一周七天,從白天到黑夜都在努力工作,卻仍然過不上體麵的生活時,你要告訴他——‘因為我們一家人都欠鄧布利多’嗎?”
他猛地揮了揮手,聲音陡然高昂:“可以!這樣的回答可以!”
廣場上開始響起憤怒的低語,人們的情緒逐漸被點燃。
“但是——”莫裡斯話語裡的每一個字都像重錘般敲打在人們的心頭,“當你的曾曾孫子問他的爺爺同樣的問題時,你想要你的孫子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他轉身麵對全場,眼神中帶著憤怒:“如果救人一命,就可以獲得那人子孫後代源源不斷創造出來的財富,那麼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再有惡人,更不會有老人在霍格莫德摔倒,也沒有人敢冒著沒有聖芒戈醫院的醫師證明,用魔法治療他!”
“正義就是正義,不因任何人、任何理由而改變;剝削就是剝削,無論他的名字有多響亮,無論他是鄧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