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紮在那座城鎮的線人,通知還是慢了一步,誰知天意弄人,兩門奇技就這麼從他們眼皮底下溜走。
“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殺了,天師府查不到我們的頭上。”
坐於左側的肥胖老者,粗短的手指輕敲桌麵,征詢其他幾人意見。
“現在是特殊時期,萬不能留下痕跡。”
說罷,那位老者就要提筆落字,給遠在千裡的族人,下達滅口命令。
“不”
王家家主抬手阻攔,明亮的火光映照著他那陰沉臉色,隻見他有恃無恐道:
“這麼好的一把匕刃,不用白不用.”
“全性賊子欺我宗族,殺我長輩,既如此,也該讓他們付出代價了。”
“把田晉中送回去,禍水東引,說是全性的妖人做的。”
眾人聞言,不禁眼前一亮,以張天師那護犢子的性格,定會找尋全性血鬥一場,完全不用消耗他們的人手,讓這兩家鬥個你死我活,甚是妙哉。
“家主高見,老朽這就寫。”
那位族老陰冷一笑,枯槁的手指流淌縷縷黑色炁息,抵在白紙上,輕輕勾勒筆畫。
碼頭,黃昏。
輪渡離港的時間是次日清晨,張懷義、端木瑛在附近的一家客棧就膳,他們低垂著腦袋,坐在角落裡,避免與其他客人的接觸,眸光時不時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客官,嘿,您的菜,齊嘍。”
店小二托著幾碟菜走來,還不忘遞給端木瑛一張紙條:
“喏,姑娘,還有這個,剛剛有位爺吩咐我給您的。”
“?”
端木瑛心神驟顫,行蹤被發現了!
對麵的張懷義,同樣是脊背發寒,他們一路謹慎行事,想不到還是棋差一籌。
攤開紙條,威脅的話語呈現眼前,赫然是呂家線人轉告的消息。
“三日不至,必殺王子仲。”
端木瑛心神不定,臉色變得頗為難看,對方這是掐準了她的命脈。
這次是王子仲,下次就是其他的親人了.
臨行前計劃被打斷,幾乎是短短的幾秒,她方寸大亂。
“怎麼了,瑛子?”張懷義追問。
“有人.抓了我的未婚夫,他們就在附近。”
端木瑛惱羞成怒,紙條被她緊握成褶皺的碎屑,她不知這背後的人究竟是誰,充滿不安。
要是全性的瘋子,她那身子骨虛弱的丈夫,還不知要遭多少的酷刑摧殘。
“.”
張懷義默不作聲,出於求生的私欲,他並不想跳進這明顯的陷阱。
氛圍冷了下來,桌上的飯菜冒著熱氣,二人之間仿佛出現了隔閡,在忐忑的尷尬中,或許是端木瑛看出他的為難,索性勸誡道:
“懷義哥,你找個地方藏好”
“這是我自己的事兒,就不拖累你了,我要一個人去。”
“瑛子.唉,慚愧,是十二哥無能為力,對不住你。”
張懷義深知毫無武力的端木瑛,這一去恐怕就要沒命,奈何他沒有逆轉大局的能力,唯有眼睜睜地看著悲劇發生。
“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端木瑛側首,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窗外,發現數名行蹤可疑的線人,不假思索地道:
“他們的目標是我,我走不掉;”
“而你不同,懷義哥,你的修為高深,趁著他們支援沒來,趕緊走。”
張懷義仿佛就是在苦等這一刻,他心底如釋重負,望著端木瑛那雙複雜的眸子,似有求助,似有理解,他抹掉不該有的衝動,鎮靜回應:
“保重.瑛子,江湖有緣再見。我會想辦法找你的。”
“嗯去吧。”
端木瑛遮掩著心裡的失落,不斷催促:“從後門走。”
張懷義像是做賊心虛的老鼠,匆忙起身,借密集的食客藏匿身形,快步離開。
自知被盯上的端木瑛,能感受到一道道令她厭惡的眸光,正從四周的角落窺伺。
舉起紙條,朝蟄伏的線人搖晃示意,端木瑛起身走出客棧大門,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下,車內由內而外推開。
“端木小姐,請。”
裡麵的呂家中年人,微微笑道。
“帶我過去。”
端木瑛臉色若霜,她暗中祈禱未婚夫最好沒有出事。
月落日升,一夜過去。
轎車來到呂家門前,知曉幕後黑手的身份,端木瑛不禁冷笑:
“原來是你們啊,用這等卑劣的手段,無愧是投機倒把的行家。”
“端木姑娘,你說笑了。”
“王先生在我呂家做客數日,可是好吃好喝的招待著,沒有任何的虧待。”
負責追捕的呂韌,並不動怒,他文質彬彬,隻是輕聲道:
“走罷,我帶你去見見心上人,順便與我堂兄、幾位叔伯聊聊。”
“相信我們彼此會達成一個不錯的交易,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