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瑛滿臉血汙,嘴裡在呢喃著殘缺模糊的話語。
她艱難仰頭,看著薑漠,眼睛好似厲鬼般怨毒。
“你的恨意很純粹,讓我替它再添一把柴火。”
薑漠居高臨下地俯視女子,聲聲直擊她因仇恨扭曲的心靈:
“你心心念念的四哥,前不久在南疆被我親手宰了。”
“嗚嗚啊嗚啊!!!”
端木瑛眥目欲裂,滿嘴血水,連話都說不清,淚水不受控製地從眼角滾落。
“很可悲對不對?”
“他視死如歸,卻懷著極大的遺憾上路。”
薑漠的話語如惡魔低語,回蕩在端木瑛的耳畔,讓她驚懼連連,無法接受。
“馮曜臨死前的敗犬之姿還讓我曆曆在目,好像在苦求我告訴他,他想聽到的答案,很慚愧,我沒有幫助畜生咽氣的胸懷。”
“嗚嗚嗚!!”
端木瑛放聲嚎哭,淚水糅合臉上的血跡,沾染發絲,落魄到了此生僅有。
下一瞬,讓她更為恐懼的話語到來。
“當然。你現在掩人耳目的小動作,我也一清二楚。”
薑漠再三辨認,折靈咒同時鎖定呂慈、端木瑛兩人,卻得到三份靈魂,他記得雙全手的效果,輕易猜到端木瑛在呂家血脈做的伏筆。
複製靈魂、記憶、意識,沉睡在另一副軀體內,隨時奪舍。
雖不清楚呂家和端木瑛做了什麼交易,又或是那呂家青年與此女交情不錯,甘願被寄生。
但薑漠的直覺告訴他,距離九人分道揚鑣,過去半月有餘,端木瑛借用雙全手控製的人,絕對不止這麼一個。
“!!!”
端木瑛瞳孔驟縮,心神崩塌,她私以為天衣無縫,沒想到呂慈體內的那一份靈魂,疑似被看出。
然而,薑漠不打算就這麼揭露她的陰謀,他既沒有這份熱衷心腸,也毫不在意呂家的死活。
前者出身醫道世家,拜入濟世堂,卻與魔頭廝混,分不清形勢對立,說其蠢狗,名實相符。
後者異人四大家族,貪婪成性,道貌岸然,亦不過一條趨利的斷脊之犬。
那就索性狗咬狗好了,端木瑛的傷勢,顯然呂躍所為,那種滔天的恨意,遍及在場的每一個人,絕非虛假。
薑漠右手溢出一道熾銀真炁,轉瞬化作鋒銳的尖刺,他持握向前,抵著端木瑛的瞳孔。
“殺你這次足矣,至於你的家族、師門,我也沒有興趣為難他們;”
“若有來世,你想複仇,是我也好,呂家也罷,隨你。”
“嗚啊..嗚啊”
端木瑛悲痛欲絕,大腦亂成一團漿糊。
薑漠每一句話的每一個字,都讓她發自內心的顫栗,齊聚八奇技在身的四哥都被斬殺,豈是她區區一介女流所能抗衡?
“噗嗤!”
薑漠麵無表情地刺落,熾烈銀輝貫穿端木瑛的大腦,海量的痛覺一瞬傾灌,神經細胞化作粘稠的血膿。
這具擁有雙全手的原初身體,被殺到再無複活可能。
鮮血味蔓延呂家廳堂的每一寸角落,呂父、諸位族老心在滴血,手掌青筋暴起,怒到了極點,卻無可奈何。
“今夜多有叨擾,見諒。”
薑漠先是與呂躍淺談一句,跟其他恨不得吃他血肉的族老相比,眼前的這位老者,很聰明,也極其理智,屬於能交流的對象。
“無妨.您說笑了,薑門長,此間有所誤會,還望你我之間能冰釋前嫌。”
呂躍拿捏著適宜的分寸,他自知呂家整體實力,遠遠不如三一門,故而不敢頂撞,還順勢給雙方台階下。
薑漠沒有接過他的話,眸光掠過全場,緩緩道:
“諸位如果因此而有仇怨,遷怒我的門人,就先掂量掂量呂家的份量,夠不夠搭進去。”
他的話語沒有怒意,隻是很平靜的述說,但落入呂父、幾位老者的耳中,他們不難聽出威脅之意。
憋屈的三族老,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是薑門長,您欺人太甚,我等何敢啊?”
“瑾兒,走。”
薑漠置若罔聞,轉身離去,陸瑾跟隨。
未邁過門檻,幽怨的蒼老話語,不甘傳來,仍是最為桀驁的三族老在挑釁。
“希望薑門長,身體無恙,壽比南山,活得比我們這些庸俗的世家還要久遠啊”
話外之音,風水輪流轉,待到你薑漠不在人世,三一門可就未必再能壓呂家一頭,也是清算的時候了。
對此。
薑漠腳步不曾停下,他越走越遠,位居呂家之內的老者,爆發出慘烈的哀嚎,眼球凸出,七竅滲血。
“是的,我會活得比你們綿延數十代的世家更為久遠。”
他在心底如此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