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棠此刻有些分不清楚究竟是身上的傷口更疼,還是被陳泊舟重創的心口更疼,她閉了閉眼睛,靠在他肩上,什麼都沒說。
沈邃年看著她溫順靠在陳泊舟懷中的舉動,如同暗河般沉寂的眼眸明明滅滅。
簡棠被陳泊舟抱走了。
沈邃年看著被保鏢塞著嘴控製起來的三人,隻問了一句話:“有無人指使?”
兩男一女不知道他的身份,自是也不清楚他的手腕,嗤笑一聲把頭撇過去,沒把他放在眼中。
沈邃年理了理袖口:“查清楚始終,然後……處理掉。”
輕描淡寫的仿若是處理三隻路邊的流浪狗。
十分鐘後,車上的沈邃年收到了一通來電。
“沈總,三人招了,說是簡小姐來收房,要退租,他們沒談攏,又見簡小姐有錢,這才動了惡念,想要拍攝下點照片和視頻威脅要錢。”
沈邃年八風不動的端坐在後座,眸色幽沉:“無人指使?”
“三人稱,沒人指使。”
沈邃年淡淡:“處理乾淨。”
“是。”
通話結束,沈邃年骨節分明的手指徐徐摩挲著拇指上那枚帶著族徽的戒指。
他驀然想起那日在事務所見到簡棠在處理亡母購買過的信托基金。
這是在……清算家產。
婚前清算家產?
是準備……做嫁妝?
思及嫁妝二字,沈邃年常年悲喜不顯的神情沉下去。
省醫院。
在護士要幫忙脫下簡棠的衣服,給她上藥時,簡棠捂住胸口,看了眼旁邊守著的陳泊舟。
陳泊舟對上她澄澈的眼眸,耳根微紅,“我……我不看。”
說著他就把臉撇向一邊。
照料簡棠的護士剛才就認出他們,甚至是看過很多次他們之間青春美好的愛情故事,此刻親眼看著二人滿是青澀的相處模式,會心一笑。
“她的衣服壞了,不如……男朋友去給她買條穿裙?最好是棉的透氣性好,蹭到傷口也能減輕痛感。”
陳泊舟聞言,連忙點頭:“好,我現在就去買。”
他的緊張和愛意,熱烈而張揚,護士低聲對簡棠道:“真羨慕你們這樣的愛情。”
簡棠垂下的睫毛輕顫,心下澀然,沒有說話。
處理傷口的過程,很疼。
簡棠額頭被汗水打濕,護士起初隻以為她是疼的,後來才發現她還在發燒。
早上逃掉的掛吊針命運,現在還是補上了。
簡棠靠坐在病床上,看著慢慢掉落在軟管內的點滴發呆。
她不知道這樣出神了多久,當腳步聲朝著她走來時,她睫毛輕眨,“護士小姐,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吊針掛得有點久,她肚子鼓鼓脹脹的,有些難受。
病床邊的腳步聲一頓,沒了動靜。
簡棠不明所以地轉過頭,對上一雙深邃幽暗的眼眸,是——沈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