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說話算話。”
敵人還沒有被拿下,見曹達無奈的點頭,作為騎兵校尉楚元也知道輕重緩急,便沒有再和這個看著他長大的大胡子總兵蠻纏。
“總兵大人果真豪爽,我爹當年沒白救你。”
說罷,他便加入圍堵胡人騎兵中去。
曹達聞言愣了片刻,時間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山海一役”,地點正是被胡人鐵騎奪取的瓊山縣,如今的山海關。
那時的他還是一個尚未成年的步兵小卒,隻因當時的大淵國處於內憂外患,胡人可汗得知大淵國力衰弱,便借此機會親率四十萬大軍進攻燕州,準備拿下拒北城跨過淮河,一舉拿下大淵版圖。
於是,當今皇帝的大哥鎮北王臨危受命親率屬下五虎將,阻攔胡人大軍。
那場國運之戰整整打了二年,大淵三十萬大軍對陣胡人鐵騎四十餘萬,戰場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無數士兵血染沙場就此隕命異鄉,此戰悲慘無法用言語表達。
最後,更是整整耗光了大淵二十多萬將士的生命才以山險慘勝胡人鐵騎。
鎮北王戰死,其手下五虎將,如今也隻剩下四人。是瞎的瞎,瘸的瘸,沒有一個有著完整的身體活著回去。
曹達當時年紀尚小跑得慢,被敵軍捉住。
就當他以為自己就要命喪沙場時,忽然看見一人一騎向他衝了過來,此人勇猛可謂勇冠三軍,仍將他從十幾個胡人騎兵手上給救了下來。
曹達任然記得後來那個步履蹣跚,鬢角斑白的老人將自己的愛馬贈與自己的場景,隻聽他淡淡笑道:
“哈哈哈哈,瓜娃子,老夫當年和你一樣腿短跑不快,被敵軍捉去,但老夫不慫,仍能從敵軍手裡殺了出來,你不是我,沒那個本事,但身為我們大淵的士兵,遇見他娘的胡人絕不能慫。”
多年後,老人拍了拍已經升為校尉的少年,喉嚨哽咽:
“瓜娃子,咱跑不快沒事,可能是你沒能有一匹好馬,這匹黑馬跟了老夫十幾年,如今老夫腿也瘸了,再也不能騎上它征戰殺敵,今日我將它贈與你。”
他頓了頓,囑托道:
“老夫啊,如今年事已高,不知道還有沒有有機會再去瞧一瞧山海關,還希望你小子替老夫騎上它繼續為大淵開疆拓土守護四方,再去看一眼落在胡人手裡的山海關。”
老人稀鬆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他腦海。
曹達收回思緒,恢複往日堅毅的一麵,麵對胡人首領,沉聲道:“快放下刀箭,燕王殿下,饒你們不死。”
當下,盾陣漸漸完成了合隆,如同一個弧形將這些騎兵全部圍了起來。
胡人騎兵的弓箭再厲害,騎術如何嫻熟了得,但苦於被這些專製騎兵的釘板,竹簽球圍困,剩下的胡人騎兵,根本無法發揮戰鬥力。
“哼,借用你們中原人的一句話,士可殺不可辱,草原上的雄鷹絕對不會對兩角羊們臣服的。”耶律楚郎冷眼哼道。
他被剩餘胡人保護在中間,眼裡滿是絕望,他堂堂天可汗的三皇子難道今天就要交待在這?
此次襲擾燕州擒拿燕王的計劃,他可是與燕州城中的家族謀劃了大半年,沒有想到會就此失策。
胡人首領耶律楚郎朝趙安望去,歇斯底裡地大笑:
“哈哈哈哈,不,這不可能,他絕對不是傳聞中的廢物王爺,一定是弄錯了,一定是你們搞錯了,他是誰?燕州軍中為何突然出現此等將帥之才。”
楚元不知所以,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還以為胡人首領被他姐夫的王八之氣嚇傻了,隨口便道:
“吆喝,沒想到你這個土狗還很識趣,挺有意思的,想當年小爺我跟我姐夫在長安時,是何等風光,長安城裡的土狗,隻要是見到我和我姐夫都會嚇得夾起尾巴逃走。”
說罷,他也朝騎馬走來的趙安看了看,腦袋高高向上一昂,一臉驕傲並有一絲得意:
“當年我姐夫死活不願意來燕州就蕃,是我和我爹力排大臣推薦的,你說我厲不厲害?你意不意外?”
當然,楚元有沒有從中出力。
眼下這位被殺人誅心的胡人首領就無從求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