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點半,鬨鐘準時響起,徐檀夕在朦朧如柔霧般的光線中醒來,一條腿伸出被子,潔白細膩的皮膚如同白玉凝脂。
她今天起得比平時早些,因為今天劇院有一場很重要的會議需要她參加。
收拾好後出了臥室,正要下樓,徐檀夕鬼使神差地停下腳步,朝隔壁臥室看了一眼。
門是關著的,商鶴京大概是還沒起吧。
她下了樓朝中島台走去,每天清晨空腹一杯清水是她多年以來的習慣,倒水時看見杯子下麵壓了一張紙條,上麵有一行字。
【出差半個月,幫我喂一下國王,狗糧在陽台櫥櫃第二層。】
原來商鶴京已經走了,她以為這人還沒起床呢。
商鶴京的字和他給人的感覺如出一轍,有點兒囂張,有點兒野。
龍飛鳳舞,但又不是雜亂無章法的那種龍飛鳳舞,很有風骨韻味,筆鋒遒勁有力,透了紙背。
聽見動靜,國王噠噠噠跑到徐檀夕身邊,仰起腦袋看她。
徐檀夕對國王的那點害怕,早在昨晚收到睡衣那一刻就徹底消失了,她伸手撫摸它的頭頂。
“你這個主人倒是心大,留下一張紙條就走人了,我和他才第一次見麵,他倒是信任我。”
這男人真奇怪,棠園明明有傭人,喂國王的事怎麼也輪不到她這兒來。
但國王現在在她這裡已經是乖寶寶的存在,至少比它的主人可愛多了,再看在昨晚那套睡衣的麵子上,徐檀夕其實很願意幫忙喂它。
她走到陽台打開櫃子拿出狗糧,轉身時看見陽台對麵的地上放著一個很大的黑色禮盒。
禮盒上印著隱約可見的暗色花紋,仔細看像是煙花,徐檀夕好奇地走近細看,發現每朵煙花圖案爆炸的頂端,還印著極淡的粉色小愛心。
包裝這麼女性化的禮盒,出現在她和商鶴京的婚房?
徐檀夕思忖一秒,抬頭打量著客廳,這房子難道有女人來過?是彆的女人留下的?
思來想去覺得隻有這一個可能,她看著那個禮盒冷笑一聲,但也沒興趣窺探彆人的東西。
商業聯姻這四個字,沒有一個字和愛情扯得上關係,一年前答應養父母聯姻時,徐檀夕就被他們告知過一個概念。
商業聯姻,本質上是兩個家族以婚姻為名而形成的一場政治聯合,誰娶誰誰嫁誰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家族背後的資源置換。
當複雜心緒被一些殘忍冷硬的概念包裹時,徐檀夕感覺到自己那點兒不爽消散了一點。
身在這個圈子,再加上她隻是一個養女的身份,即便她沒和商鶴京成為聯姻夫妻,最終也會和另一個人成為聯姻夫妻。
至於商鶴京,他的命運或許和她一樣,但又有一個最關鍵的不同,商鶴京作為掌權者,即便是政治聯姻,他的選擇權也會更多,而她徐檀夕沒得選。
什麼叫沒得選?上班打工就叫沒得選。
所以把這份婚姻看成一份工作就好了,她的職位是商鶴京的太太,這麼一想,徐檀夕覺得自己的格局簡直已經nextlevel。
因此再轉頭看向那個黑色禮盒時,心頭殘餘的那點不爽徹底煙消雲散。
喂好國王後,她離開棠園打車去了劇院。
國家歌舞劇院主樓是一棟十層單體建築,位於京市南三環東路,由於是早高峰,臨近目的地時有點兒堵車。
今天是院內的藝術委員會聘任儀式暨創作專題會議,劇院大門口停了好幾輛車,保安正在維持現場秩序。
上麵來了幾位相關領導,院內藝術家代表、相關部門工作人員和演員代表都要出席。
徐檀夕作為院內首席,自然成了演員代表,同時作為演員代表的,還有交響樂團那邊一位演奏大提琴的同事。
換好衣服後剛在會場坐下,她收到了孟千儀發來的微信:【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麼?】
徐檀夕回:【無事發生,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