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柴房久久不曾有人往來,房梁間蛛網密布,灰塵滿地。
旁人或許嫌臟厭棄,蕭怡卻覺得有屋子可住,已是不錯。
邊境兩年,守衛圖謀不軌,她隻得離群索居,在野外尋了一處山洞,勉強過活。
柴房雖破,但好歹可以遮風避雨。角落還堆著些許柴草,也可保暖禦寒。
說來也是幸運,她竟在柴房裡找到一把鐮刀。
隻是鐮刀刀口生鏽,蕭怡用它磨了磨腳上鐵鏈後,就豁了口。
看來還是得另尋他法了。
蕭怡翻儘柴房,沒有其他收獲,便趁著天還未黑,收拾出一塊乾淨地,鋪上柴草,臥了上去。
許是好久沒有這樣安穩,不用擔心受怕地睡覺了,蕭怡身體剛一粘上乾燥的柴草,就累得閉上了雙眼。
等月上樹梢時,蕭怡正處夢鄉。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扣撓的聲響。
“有人在嗎?”
蕭怡一時驚醒,她並不回應,緩緩走到柴房門前,警戒著。
“我是小七。”
小七?
細聽聲音後,蕭怡驚覺:是之前那隻白狐!
這隻叫小七的白狐對她還算是友善,蕭怡心裡防備卸下不少。
她趴在門縫處,小聲道:“有什麼事?”
門外,白狐小七一雙烏溜溜的眼睛良善極了,聽到蕭怡回應,隱約看到蕭怡臉麵,小七連忙叼起腳邊的藥瓶,嘴筒抵開門縫。
蕭怡試探接下白瓶:“這是何物?”
小七卻是猶豫了一會兒道:“這是金瘡藥。白天在湖心亭,我遠遠看你和公子起了爭執,聞到有血腥味,料想你應該是受傷了。”
蕭怡聞言打開藥瓶,湊鼻一聞,確實是金瘡藥。
她心下雖然感激,還是有些疑慮:“旁人對我避之不及,你為何對我至此?”
之前回家途中也是,若無麵前的小七,她大抵是熬不過那一遭的。
蕭怡話音剛落,小七眼神陡然一黯,狐耳也垂了下來。
蕭怡自己雖然過得並不順意,但是眼前的白狐突然失了生機,她心中不免跟著難過。
難道被流放為奴前,自己同這隻叫小七的有些淵源?
她為何沒有印象?
白狐氣場低落,她便試探著隔著木門,伸出手指摸了摸小七。
怎料,她一上手,小七就有了反應。
他一時開心,嘴角上揚,雙耳豎起,趴下身體。
那姿態,是任憑蕭怡撫摸他的腦門。
蕭怡會意,上手揉了揉。
兩人相處正酣,豈料暗影處突然一道聲音傳來:“我現在才知,親自帶的隊伍裡,竟有人早和罪奴暗通款曲。”
蕭怡和小七皆是一驚,雙雙看向聲音來源。
暗處之人緩緩走出,借著月光,蕭怡認了出來。
那人臉色陰沉,眸中含怒。
不正是蕭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