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謝謝你救了我。你箭法太厲害了,能不能教教我?”
秦揚不由愣住,一瞬間想起十年前初遇恩師的場景。
他突然想起什麼,問道:“妹子,這種天氣你怎麼也敢出來?”
少女眼神一下變得黯淡無光:“我得救我爹。”
秦揚將地上的豹子扛起:“你爹遇到什麼事了?”
聽少女講完,秦揚這才明白。她姓楊名芳,為家中長女,有三個弟弟。平日裡一家全靠父親打獵維持生計。前陣子,她父親病倒,村裡的郎中診斷是染了重度風寒,需要去東邊八十裡的鎮上抓藥。
楊芳的弟弟都還年幼,她隻能一個人背著家裡存下的獵物,徒步八十裡把獵物賣掉,換得錢財買藥。可晉楚開戰後,各地藥價瘋漲,家中存貨已經不夠換取藥材。迫不得已,她隻能冒著大雪搜尋獵物。
秦揚聽罷,拍了拍肩頭上的花豹:“妹子,這頭豹子送給你,等天氣好了再拿到鎮上賣掉。”
“這……大哥,我不能要。你不如教我射箭,我自己去打。”
楊芳雖然是山裡的姑娘,可也知道花豹價值不菲,完整的皮毛可以賣不少錢。
秦揚大笑起來:“好了,我要這東西根本沒用,隻是順手而為,你不必有負擔。你家在哪?帶我去看看。”
楊芳歎息道:“大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本來就該帶你回家,哪怕吃頓飯都行。可我爹已經斷了藥……”
“我不是去你家蹭飯,是給你爹治病。”
“真的?你還會看病?”
秦揚不多解釋:“趕緊帶路,背著這麼個東西沉死了。”
楊芳不再執拗,領著秦揚回到村子。此時正值中午,雖然天降大雪,可村裡還是有人走動。
有人看到楊芳帶著陌生人回來,紛紛好奇側目。看到秦揚扛著一頭花豹,也沒人敢上來問什麼。
來到一個簡陋的土院前,楊芳推開柵欄,帶秦揚進入。
秦揚找了個角落,把花豹扔在那裡,隨後和楊芳一起進了土房內。房裡也非常簡陋,算上門廳有三間,一間為夥房,另外一間則供人居住。
剛進去,就聽到裡屋傳來陣陣咳嗽聲。楊芳本想說什麼,秦揚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和她一起來到裡屋。
三個年齡不一的小男孩正在土炕上爬來爬去,一個麵黃的婦人滿麵愁容,正為床上躺著的男子擦拭額頭。
“爹,娘……”
楊芳也被氣氛感染,聲音不再清脆,低沉了許多。
婦人看過來,見秦揚麵生,站起身:“你是?”
楊芳走上前,拉住婦人的手,將剛才秦揚射死花豹救他的事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這時,床上的男子吃力地攥住被子,斷斷續續地說:“感謝……小哥救了……救了我閨女……我……我……咳!咳!”
秦揚大步上前,將被子蓋好:“大叔不必多禮。”
隨後順勢坐下,問:“大叔請伸出手,容我把一把脈象。”
旁邊的婦人不禁問道:“小哥還會診病?”
秦揚笑而不答,接住男子伸出的手腕,兩指搭在其脈搏之上,閉上雙眼。
隨後,他又檢查了男子的舌苔和眼底,然後走出屋外。
楊芳跟了出來,隻見秦揚從懷裡拿出一個藥包,放在破爛的木桌上打開,挑選一番後,分成三份,對她說:“你馬上拿去一份,大火煎半個時辰,趁熱讓你爹服下。後麵每隔三日再用一次。”
這時,婦人也走出來,秦揚轉過頭對她說:“大嬸,你家中可有細針?”
婦人一臉迷茫:“有倒是有,不知道小哥做什麼用?”
“請取來一個燭台,十枚細針。大叔體內風寒淤積,已成寒毒,需要施針通脈,把寒毒逼出來。”
婦人將信將疑,還要再問,卻見秦揚一臉嚴肅。
“大叔他最近是不是夜間咳嗽加劇,痰中帶血?”
婦人心慌意亂,頻頻點頭。
“大嬸,這就是寒毒入骨的前兆。如果看我年輕,諱病忌醫,那大叔恐怕挺不過這個冬天了。”
言儘於此,婦人和楊芳不敢再有半分猶豫。
一切準備就緒,婦人也把針療之事告訴楊芳父親。他本就死馬當作活馬醫,並未拒絕。
此時,楊芳守在夥房煎藥,秦揚則坐在床邊,先用清水將針洗淨擦乾,拿起一枚,在燭火上炙烤片刻。
“大叔,此針下去會有點疼,不過尚可忍耐。”
說罷,他對準穴位,手腕靈巧一點,細針輕盈地紮入男子頭頂。
“嘶……”
男子低吟一聲,並未叫痛。秦揚又炙烤起第二根針,逐一點進男子身上的穴道。
“怎麼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