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匆忙忙壟上播種（上） 等眾人回到田間的時候，張風和等車老板子已經打馬揚鞭來到地南頭，於是王二和忙令飛虎楊自厚眾人：“刨坑地抓緊跑坑去！”又對眾婦女說：“抓緊給水澆了，澆完水自知、自重、宇陽、大毛媳婦你們一夥在地裡點籽陪坑，清華、尤紅、於日麗你們多去幾個跟車拉水去，拉完水回來大夥澆。得抓緊呢，今年霜來得早，籽不老早下地到時不等苞米好，全讓霜打死就全完蛋了！” 分工已畢，眾人便開始緊鑼密鼓地勞作起來，眾人水筲提的那十來筲水用不多大會兒就澆完事，打完壟之後日暖天熱，土壤乾涸，一瓢水澆下去眨眼功夫就吸的不留一絲水痕，於是馬上點籽培坑，以防水乾。
培完土之後，王二和又用腳在苗眼上襯了襯，然後俯下身來扒開壟頭土，直至漏出苞米籽為止，王二和用手指測量了一下，自語了一句：“二指土。”又對正在培坑的楊老樂說：“二指土啊老五，淺了吧！”楊老樂便回說：“去年種地淺春天時候雨水好，下完雨就都出了，可好了！” 王二和忙說：“今年說要旱嗎，種太淺了彆整烙乾了！”楊老樂細思了少許：“春天時候多少都得下點雨，沒事吧？”王二和將口中剩餘的煙頭丟在一邊：“彆老沒事呀，萬一有事不出不胎歪嗎？”接著又問：“今年這苞米籽怎麼樣還不知道呢？”楊老樂回說：“去年剩點苞米籽，還有就是北地那塊大棒的苞米搓下來的籽，能造一陣！” 王隊長又問：“你告訴這幫婦女點幾個籽呀？”楊老樂一腳踢開壟上的一塊大土塊 ，說：“都點三個，不能少點了！”王二和說：“剛才我扒那坑就看見兩個籽，彆點兩個，都點三個準成點，見苗三分喜呀，多咱得有苗才行呢！”說著話王二和站起身來，自語說:
“我得上這邊告訴他們幾個稍微深點刨著，整淺了不行。”王二和邊說邊來到飛虎和楊自厚身邊，聽那飛虎還在議論明章:
“這孩子，乾活不知道加小心，多虧水淺，這要水深把你衝走可咋整？”楊自厚一時不語。
王二和來到近前便叮囑幾人說:
“稍微深一點，得讓它二指半到三指土啊！”飛虎聽言將刨奓鍁暫時撐地，在手中爽利地吐了一口吐沫，再次握住鍁杆，一邊勁舞手中利器，一邊說:
“雨水要好深點兒淺點都沒事，看今年春天雨水啥樣了！”多年的勞作經驗，讓哥幾個的刨奓鍁運用的無比嫻熟自如，按照王二和的吩咐，幾人運鍁若飛，每一鍁略帶起些許塵土，一鍁便是一個坑，不似走步卻快似走步。
轉瞬間身形背相王隊長已然行出老遠，刨出的坑遠近深淺程度都完全副和標準。
王二和看了看刨出的坑和自己要求的基本一致，不由得點了點頭，自語了一句:
“這回深度才夠用。”於是轉身而去，又來到楊明章身邊觀瞧。” 明章此時刨起坑來已然完全進入狀態，隻是速度上照三叔略顯遜色，王隊長看在眼裡不覺得心滿意足，便說：“哎——這回這活乾地嗎還挺像樣，深淺正好，再稍微遠點就行了，照他一尺遠一棵苗！”明章點頭，卻問道：“一尺是多遠呢？” 王二和不由得咧嘴笑道：“不再你不願意念書，一尺你都不知道多遠你說你這書念著啥勁了吧，真對不起中學生這三個字——一尺是三十三公分唄！”明章眼珠朝上翻了兩下：“學沒學過我都忘了！”王二和不由得罵了一句：“那你能學嗎，純牌兒上學校去玩去了！”說著話又叮囑楊自博：“那誰老三你經管經管孩子，我上張風和他們拉水那去看看。” 說完話王二和馬不停蹄地斜側裡像壩邊走去，邊走邊對楊老樂說：“老五——上西邊地裡看看明文和劉青武他們壟打得咋樣了？”楊老樂培完了隴上的最後一個坑，回話：“可不是咋地，還真得上明文這邊看看，不知道他這兩天壟打得咋樣了！”說著話與王隊長分頭而去。
來到壩坡旁邊的水溝旁，見眾婦女們都紛紛往每個馬車上提水，車老板張風和等人站在馬車上拎起水筲來一桶一桶地往大水桶口倒，王二和見狀便歎說：“水筲拿少了，今天晌午回去讓婦女們多拿幾隻水筲來！”又對馬車上的張風和講：“老三呢，看看那個誰快滿了，趕緊打發車走啊！”張風和便說：“小水桶快滿了，我這兩節的還早著呢！”於是王二和喊話：“婦女們趕緊的都上金東小水桶這邊來，往他這車提水，先給他裝滿先走，地裡人都等著呢！可一個車先裝，這樣滿一個走一個就拉開凳了！”眾婦女們聽話朝張金東這邊提水又加派了人手，少數幾個在張風和與李大柱、張宇陽這邊，提水婦女少的馬車旁車老板子倒完水後便跳下馬車自行拎水，婦女們則是將水筲放在車沿旁，自己攀爬上馬車倒水。
於日麗身形敏捷，上下自如。李清華絕對照於日麗豐滿得多，再加上昨天下午的事情他的胯骨現在多少還有些不適，水筲放在車沿上，人想從馬車後邊攀上去，可誰知她這一上打破了馬車平衡，車轅子立馬輕了起來，前麵的馬噅噅的直叫，不停地後退。
馬車轅子竟斜豎了起來，一筲水折撒了不說，李清華她也
“媽呀”落到地上，於日麗連忙上前扶住李清華才避免栽倒。張風和見勢又和於日麗連忙撇開水筲，上前扶拉住車轅子，張風和又忙說道：“慢點慢點，順著勁往下壓。”兩人不足以將車轅子歸位，李清華這時也來幫忙，瞬時卻扭轉了車轅子趾高氣揚的態勢，水桶放平，車子回複了正常，馬也不再驚慌，站在原地不動。
張風和看了看李清華笑著問：“還是個嫂子有勁，給車壓張轅了還能壓過來，我真不知道你家革會計天天給你吃啥好嚼貨，給你養地這麼白胖。”李清華動唇一笑：“昨天老革給我燉地紅燒肉！”張風和迎合說：“我說的呢，人家常吃肉，一下給車轅子都壓張了！我家日麗想壓張她也沒那體格呀！”李清華摸了摸自己的背後，牽著於日麗的手說：“你說我這沒心沒肺的一乾活咋就胖呢？” 於日麗抿嘴一笑：“你家有條件呢，隔個月八的能吃頓大米白麵的，老革多知道心疼人呢，我們這累得要死也得乾呢，誰管你呀，苞米碴子鹹菜條子能吃上流就不錯了。”說著又歎了一聲：“不瘦就算是有福了，還能胖？”那年月不知一個村裡像李清華這般身體發福的人能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