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日落黃昏。
兩儀殿內點起火燭,一眾文臣武將圍著一張案桌,吵得耳紅脖子粗。
“奶奶的,這軍校必須要建!俺他娘的日子不過了,府上那些仆人工匠,給你們隨便用!”
“潞國公(侯君集)此言有理,軍校一事,事關重大,老夫府上尚有些仆從匠人,結餘錢糧也有些許,可做日常需求。”
“嗬嗬,老夫家境沒二位這般豐足,雖身有不岱,卻也可施加些助力。”
“……”
“諸位,某知道建軍校乃功在千秋之舉,可此事事關重大,擇兵選將、征用民夫,占地選址,皆是難事。且以上所書,所需任職將領頗多,耗費甚巨。吾等,有心無力啊”
房玄齡看著一個個拍桌子,扯著脖子怒吼的將領們,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也明白這些將軍們激動地原因。
有這軍校在,什麼時候他們老了,帶不動兵了,也可以去軍校裡養老,當當教書先生,培養一下下一代。
可,如果按照李寬所描繪的軍校建造,那完全是在為難他們這些文臣啊。
簡單計算下來,單是任職的各類將領便需要二百多人,他們他娘的上哪給他召集那麼多將軍!
更彆提,需要的還是知兵法、熟兵書,能拆解戰役來講的將領。
有這本事的,大部分都在分管大唐各地。
不僅是房玄齡這些文臣,就連端坐在龍椅上的李世民,也沉默著,手指有節奏的敲著桌麵。
說實話,誰人都能看出軍校有利的地方,若是按照他的想法,自然是把李寬所寫的軍校內部體係,全部建起來。
可,沒辦法。
心有餘而力不足,即便是他,目前也隻能空想。
“咳!既如此,便是誰提的建議,誰去操辦。”
半晌,李世民輕咳一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諸臣也是個個好奇的望著他,對李世民藏著掖著的那個獻策之人,產生了好奇。
就此,李世民又沉吟片刻,揚聲開口道:
“常林,擬旨。”
“命楚王李寬,為大唐皇家軍校執行使,總管一切軍校建造事宜,授先斬後奏、便宜行事之權!旗下,凡有所令,各級官員勿要聽從,不得有誤!違令者,立斬!”
……
另一側,凝香閣內。
昏睡了一個下午的李寬,悠悠轉醒。
入眼,便是兩個站的筆直的身影,立在自己不遠處。
挺腰直起身後,他奇怪的看向程懷默二人。
奇怪,這倆逗比怎麼在這?
本王方才不是和程咬金喝酒呢嗎?
嘶頭好疼
隨著李寬斷片前的記憶漸漸複蘇,他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嗯?二哥醒了?”
感受到腿上的沉重感消失,沉浸在琴音中的李麗質回過神,扭頭看了眼。
見李寬已經醒了過來。
她嘴角輕揚著笑了笑,端起桌上的水杯遞了過去。
“喝點水吧。”
“嗯”
李寬伸手接過,頓了一下,又伸出另一隻手在李麗質的小腦袋上揉了揉。
“丫頭,辛苦你了。”
李寬眸中劃過一絲柔和,二人目前的姿勢,他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
嗯
果然,小爺在妹妹眼中的形象,還是那樣光輝!
心中暗想著,李寬嘴角不經意便勾起一抹弧度。
眼見著李寬越發猥瑣的笑容,李麗質心中忍不住升起一陣惡寒,下意識朝一側挪了挪。
二哥,笑的好賤啊
……
“懷墨,你來說說吧,你們二人為何在此?”
半晌,李寬望著傻愣愣站著的程懷默二人,一邊淡淡開口,一邊伸手在桌子上摸索了幾下。
“殿下俺們是因為”
“吧啦吧啦”
程懷默滿臉幽怨,語速極快的將他從接到陛下傳召。
是如何從家裡離開,又是如何在長安內四處溜達,心情如何焦急,情緒如何煩躁,都詳細的講了一遍。
“情況就是這樣,尉遲叔扛著俺爹就走了,並讓俺們在這保護殿下。”
臨了,程懷默終於講清了來龍去脈,抬頭一看。
卻見李寬並未再看他,而是和李麗質兩人拉扯個不停。
甚至,李寬的雙手全都伸進了李麗質的懷裡,且後者小臉潮紅,眼神柔弱楚水,仿佛春心蕩漾,情迷至深。
程懷默二人僅是愣了一下,瞬間低下頭,像個鵪鶉一樣一動不敢動。
看不見看不見俺隻是在做夢
心中默念著三字真言,程懷墨不停地給自己洗腦。
這種事情,放在炸裂的曆史上,也是極為炸裂的。
他一個小國公的兒子,除了感歎一聲皇室玩的真花,今天所見的事,真就是一個都不敢記住。
當然,以上都是程懷默亂想出來的。
至於真實情況。
則是李寬正搶著,被李麗質死死摟在懷裡的酒壇,他在桌上摸索了半天都沒摸到,打眼一看,才發現被李麗質這小丫頭抱走了。
甚至,直到現在,這小丫頭還惡狠狠地瞪著他。
呲著小虎牙一副要咬上來的樣子。
“丫頭!哥待你不薄,你為何要攔著哥!”
“不行!二哥你不能再喝了,我不會讓你再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