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明鸞叉著腰兒,指著何桂芳大罵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賤奴就是賤奴,教出的兒子果然沒教養!”
何桂芳不敢還口,趕緊躬身作揖,剛想跪下,卻被荊雙九一把拉起。
見母受辱,雙九怒目橫眉大聲道:“賤奴罵誰?”
“賤奴罵你們呢!”
荊明鸞高聲回答,引來周圍一片大笑,她思考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瞬間臉頰氣漲得通紅。
“糟了,這傻小子不僅不傻了,心眼還挺多呢!”
看著眼前的荊雙九,荊明鸞恨得咬牙切齒,隱隱感到眼前的少年,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可以任人拿捏、隨意戲耍的白癡、軟柿子了。
“金老爺子,謝了!”荊雙九抬首望天,心中暗語。
“你們等著,等我哥回來了,再找你們算賬!”荊明鸞指著雙九母子,一臉怒氣。
荊明鸞所說的這位“哥”,正是她房內長男荊明鵬,他與荊明鸞、荊明鷹同為趙夫人所生,比二人要大上四歲,擅落英劍法與隔空禦劍,功法甚是厲害,乃荊家二代中的翹楚。
幾天前,荊明鵬去往鄰縣巡查自家商鋪,這兩天便會回來。
接著,荊明鸞又扭頭對一名下人吩咐道:“來福,去馬廄選一匹上等好馬贈予顧小姐”。
“文澤,我要送明鷹去醫寮,失陪了。”
“不礙事,姐姐您先去吧。”顧文澤柔聲細語,眉宇間擠出關切之情,被荊明鷹糾纏數日的她心中總算鬆了口氣。
荊明鸞點了點頭,隨即拱手拜彆,招呼著一眾仆從抬著荊明鷹,向內城走去。
望著遠去的荊明鸞姐弟,何桂芳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她望向愛子,憂心忡忡:“兒啊,這下你可捅了馬蜂窩了!”
荊雙九攙起母親,目光堅定望著老娘:“娘,不用擔心,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讓彆人欺負咱了!”
何桂芳聽言,眼角含淚,望著眼前比自己高出半頭的兒子,她露出微笑,欣慰地道:“我兒,長大啦!”
“雙九哥哥,你疼不疼啊?”
一個悅耳清稚的聲音在身側響起,荊雙九低頭一看,一個極其可愛的小女孩映入眼簾。
這小女孩今年五歲,名叫荊小花,是雙九小妹,乃荊波第一百零八個孩子,平時最喜歡圍著雙九轉,與雙九十分親近,經常給雙九哥哥戴花環、梳辮子,有好吃的也常常分給雙九吃。
小花著一身樸素的粉裙,紮著丸子頭,留著齊劉海,圓圓的臉蛋十分粉嫩,像個紅撲撲的小蘋果,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上下撲閃,緊盯著雙九手背上皮開肉綻的鞭痕,微微齜牙,露出一臉心疼、不忍的表情。
她伸出一雙肉肉的白嫩小手,將雙九的大手緩緩托起,輕撫著其上的傷口,不停地哈著暖氣,好像這樣就能為雙九減少傷痛,那乖巧認真的樣子瞬間將人的心兒也融化了……
小花的母親馬姨娘本是荊波第七十房小妾的奶媽,一次她在房中喂奶時,正巧被荊波撞見;
荊波見其頗有姿色,又生得前凸後翹、豐乳肥臀,便一時興起,有了這個女兒。
與雙九母親一樣,馬姨娘也沒正式過門,她雖也住在外城,但待遇卻比雙九母子略好,多年來,沒少接濟過雙九母子。
在雙九記憶中,有次母親得了寒病,高燒不退,要不是馬姨娘舍了錢財,一番苦求之下請來堡醫為母親治病,母親恐怕早就不在了。
如今,在這冷漠無情的石堡內,馬姨娘與小花是唯一將雙九母子當作親人,讓他們感受到親情溫暖的人……
“哥哥不疼!這點小傷,毛都不算!”
雙九說話間,小花已用手帕替他包紮了手上的傷口,見妹妹如此可愛懂事,雙九摸了摸小花妹妹可愛圓潤的小臉,一臉寵溺地將她抱起,向馬房走去。
“走,哥哥帶你騎大馬!”
“好!騎大馬嘍!哈哈,雙九哥哥最好啦!”
話音未落,小花便撅起小嘴,親在了雙九的臉頰上。
“小心點,彆摔著你妹妹!”
何桂芳不放心地念叨著,馬姨娘則一臉憨笑地站在一旁,看上去並不擔心。
“放心吧,摔不了!”雙九擺了擺手,繼續向馬房走去。
“對了雙九,你活都忙完了嗎?”
“等會再乾,就玩一會塌不了天,對吧,小花花?!”
“嗯嗯!對,雙九哥哥說的都對!哈哈哈!”
被雙九舉過頭頂的小花點著頭,雙眼樂得眯成月牙,發出呆萌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