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夜色如墨,濃稠的仿佛要將整個世界吞沒,一望無邊的廣袤荒原上,一輛宛如鋼鐵巨獸的火車正在朝前方呼嘯駛去。
火車車輪和地麵的碰撞聲,像是夜色中無名英雄奏起的交響樂。
每一次撞擊,車廂都在不斷顫抖。
“呼”
車廂內。
陳莽正蜷縮在角落的草席上,儘可能讓自己身體和不斷顛簸的車廂達成共振,這樣能有效減少一絲惡心感,如輪渡一般。
整個車廂內光線極暗。
沒有窗戶,車廂頂部裝有兩盞昏暗的燈泡。
隻能嗅到一股濃鬱的惡臭味,這是由汗臭、腳臭、屎尿味、嘔吐物等一眾氣味所組成的味道,其威力足以比的上三伏天的旱廁,甚至有過而無不及。
他儘可能的在角落裡霸占了一個比較乾淨的位置,但哪怕如此,他的麵色還是有些隱隱慘白。
三天了。
這近三天內,他隻喝了兩杯混著沙子的泥水和兩片發黴的麵包,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麵前這個寬3米長10米的車廂內足足堆滿了100多號人,這裡的每個人都已經被餓紅眼了,要不是他一直護著自己屁股底下的這些稻草,這些稻草也得被這些紅了眼的餓狼拿去吃了。
這些人已經和瘋了沒有什麼區彆了。
這是他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天。
一個淪為末日廢墟已經失去了基本秩序的世界。
就在這時——
一個渾身惡臭衣衫襤褸的壯漢,不知何時挪動到他身邊,眼神貪婪的盯著他屁股底下的稻草嘶啞道:“兄弟,往旁邊挪一挪唄,這麼大塊草席你一個人也用不完不是。”
在看見陳莽沒有反應後,又舔了舔嘴角望向眾人:“大家夥們說是”
隻是,下一刻,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坐在角落裡的陳莽,猛地暴起,將這個壯漢壓在身下,隨後不等對方有何反應,緊緊握住手中被削尖的樹杆,直直刺向男人的眼眶。
一下,兩下,三下。
四下之後。
陳莽停手了,他的體力不多,得省著點用,而男人此時正如被割喉般公雞一樣劇烈掙紮,陳莽沒有講話,隻是坐在男人身上用手死死掐住男人脖子,過了數十秒,在對方身體已經徹底軟了下去後,他才抬起頭眼中帶著狠戾從周圍每一個人身上挨個掃過。
直至在每個人都下意識避開他的眼睛後。
他才將男人的屍體踹到一邊,重新坐在自己的草席上,儘可能讓自己的胸脯起伏動靜小點,不讓自己顯得過於虛弱。
周圍人在昏暗的燈光下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無一人發出聲音,隻是眼神中剛剛湧起的那絲貪婪,又很快黯淡了下去,身子不經意的儘可能靠陳莽遠一點。
一時間。
在原本擁擠的車廂中,陳莽所在的位置竟有了一片較為寬闊的空間。
“呼。”
陳莽靠在車廂鐵皮上,將手中削尖的樹枝藏在草席下,他殺的再慢一點,死的可能就是他了,這群人已經不是人了,已經是一群餓紅眼的惡魔。
一旦有人帶頭。
這些人心裡的惡念就會被無限放大,他再能打,也打不過這麼一群人。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比他想的要難點,又要簡單點。
老實講。
心裡有些慌,手腳也有些微微發顫,隻是他此時不能表現出一絲不適,否則這些人就會如餓狼般湧上來。
並不僅僅隻是一個草墊的利害,包括他那明顯比這些人乾淨的肉體。
伴隨著這個壯漢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