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曖昧火熱,外麵的人卻是心生戾氣,神情陰沉的可怕。
深綠的觸手試圖擠入門縫,陸誠冷冷地看著門,漆黑的目光似乎透過門落在了屋內的兩人之中。
該死,這人不是早就跟公寓的人和事沒關係了嗎,現在牽扯進來是想乾什麼。
觸手已經試了無數次,毀掉門是不可能的。
門被一片強大的磁場所隔絕,即使再怎麼攻擊也不受影響。
或許這是他的能力。
某種領域隔絕……陸誠心想,這種能力觸及了他的盲區,自己並沒有應對的經驗。
再說這個男人……他就是一個強大的怪物,他不一定能贏過他。
可……就這麼看著不做些什麼,他真的很不甘心。
灰白到處都是霧茫茫一片的街道上,死寂冷清到看不到其他人,隻有他們帶著一絲活人的氣息。
風似乎是靜止的,玩家們也不敢出聲,現在的場麵不是他們能應付的來的。
那個老板看起來也是一個大boss,玩家們根本不敢招惹他。
副本boss這會兒沒殺他們,已經夠幸運了。
本來玩家們還想要離開,畢竟,萬一這幾個人爭風吃醋的時候傷及無辜,自己中傷躺槍了怎麼辦。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有一種莫名的直覺,這裡會有副本的線索。
經曆無數副本的玩家們對於這種狀況很熟悉,在逃遊裡,有時候突如其來的直覺,反而能救人一命。
想了想,他們就和這幾人留了下來。
屋裡聽不見任何動靜。
就好像陷進深淵的泥沼。
方鈺害怕屋內的少女的出事,低垂著眼,一絲薄灰的火焰從指尖冒出,往門口掠去,這次,火焰並沒有被吞掉。
門倏地燃起來。
在男人陰沉的神情中明明滅滅,直到最後火焰滅掉,門還是完好無損。
啊……不對,也不是完好無損,門柄那裡有著淺淺的灰痕,是被火焰炙燒過的痕跡。
好像摸一下,這灰痕就會掉了一樣。
顯而易見,對門的傷害小到不能再小了。
方鈺攥住手,俊秀的麵容上沒有一絲溫度,雙眼黑沉沉的可怕,為什麼……毀不掉門。
隻要一想到男人的話,而少女可能就在屋子裡被他索求著親吻……他就心情煩躁的要命。
令人窒息的寂靜中,隻能聽到人體的呼吸聲,細細地,沉沉地……不安地顫抖著。
在灰沉沉的街邊,數不清的黑沉肮臟的門店緊緊閉著,牆屋上說不清是什麼的血紅輪廓在逐漸扭曲,變形,玩家們本來以為是顏料……但現在一股濃重的腥氣衝了出來。
牆身在不斷膨脹,似乎有一個怪物要從裡邊爬出來。
甚至能聽到沉重的,嘶啞的,帶著貪婪垂涎意味的吐息。
血腥的氣味竄進了每個人的口鼻肌理之中。
“啪嗒——”
一滴冷汗滑過,他們臉色發白,儘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你們聽見了嗎……有東西在呼吸……”
玩家們當然聽見了,神情警惕地注視著扭曲起來的牆。
上麵的血紅色越來越大,風突然開始流動,劇烈到像是抽搐。
風速太大,玩家們的臉都被刮得生疼,可他們沒有心情管這些,牆上布滿了血紅的紋路,像是發光的血瘤,惡心又詭異。
“這玩意是什麼……”
玩家們忍不住顫著身體,往後退了幾步。
“這裡,”突然,有玩家指尖指著牆,驚恐地喊,“裂開了!”
—
瑟爾沒有騙她。
確實把房卡還給她了,雖然是以一種羞恥的方式。
“不許拿出來哦。”
想起男人的話,周粥的耳朵就止不住地發熱。
身上一陣的酸痛,周粥蜷著手指,抬起雪白的小臉,睫毛眨動間像墜在白玫瑰間的蝴蝶羽翼。
“我可以走了嗎?”
她看到對方伸著手,似乎還想要做些什麼的樣子,一下嚇到快要暈倒。
“你、你乾嘛?!”
男人低著頭,揉了揉她的腦袋,“……彆這麼怕,我可沒想做什麼的。”
“既然沒想做什麼……那,那你讓我先離開,好不好……”周粥身體退後了幾步,聲音有點乾澀。
她真的被這男人搞怕了。
“哈,彆著急啊。”瑟爾笑了一下,拽住她的腰抱了回來,“你不想知道那間公寓的事情嗎?”
“……之前不是說過要保護你嗎,現在給你提供一些線索,”他眼裡有一絲笑,薄唇微勾:“怎麼不想知道嗎?”
周粥麵上一怔。
公寓的……線索?
她怎麼可能不想知道,隻是怕這個男人騙自己而已,不過……周粥想了一下,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好騙的。
反正聽他說一下也無妨。
“……你說,”周粥抿了抿唇:“我聽著。”
“這是一座隻對罪人審判的公寓。”
瑟爾一邊說著,一邊又低著頭咬住她的耳垂,不輕不重的力道,弄得人渾身發麻。
“嗚……”
周粥的耳邊一片濡濕。
聽到男人的話,她心中閃過一個想法,罪人?
他們中什麼人能稱得上罪人?
男人突然舔了一下她粉白的耳朵,周粥一下子僵住了身體,腦子變得懵懵的。
“你搞什麼,不是在說公寓的事嗎。”
周粥垂著眼睫,聲音小小,又可憐又可愛:“……你說過不對我怎麼樣的。”
“我騙你的哦。”瑟爾低低笑著。
俊逸的男人完全是那種喜歡看彆人笑話的惡劣存在。
“你快說正事好不好,彆舔了。”
耳朵一陣發癢,周粥雙眼又濕又紅,可憐兮兮的望著他。
男人近乎憐愛的凝視她:“好了,言歸正傳。”
“這棟公寓裡,”瑟爾哼著聲,吐出殘酷的話語:“人人得下地獄。”
瑟爾的眼瞳是很深的色澤,透不出一丁點的光,就像是地獄裡的漆黑火焰,他唇角似彎非彎的勾著,“能活到最後的隻有無罪者。”
“你們將在這間公寓接受最恐怖的審判。要麼屈辱的活下來,要麼淒慘的死去。”
“隻要進了這棟公寓,就不可能再逃出去,即使白天外出,晚上也一定會被強製送回來。”
“而且……”
瑟爾正想要說些什麼,房間的牆身“哢”地一聲,裂開了一個小縫。
血紅的汙漬不斷暈染扭曲,像是滴落在水麵上迅速擴散的紅色墨水。
該死。
有東西來了。
瑟爾把剛反應過來的少女死死摁入懷中,神情冰冷。
周粥不安地從男人懷中探出小腦袋,眼睫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像一隻破殼的小企鵝,奶裡奶氣。
雙眼濕紅,臉蛋還泛著粉。
不過下一秒,她就驚恐的瞪大了眼,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想要尖叫的聲音死死卡在喉嚨,被嚇到失聲。
“……”
下體粗壯的類人怪物,撕開牆壁爬了出來。
它們的眼睛沒有瞳孔,是全白的存在,臉上是血紅的紋路,為首的怪物五官薄冷昳麗,高挺的鼻尖抽動著,隻能嗅到空氣中甜美至極的雌性氣息。
好香……怪物們的嘴張合著,鮮紅的舌頭從尖銳的齒間探著,渴望地豎著小怪物們。
這就是它們要殺掉的對象嗎。
“這、什麼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