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普通人罷了再快能快得過刀劍嗎?幾聲慘叫過後,馬車重新行駛起來。
馬車內溫暖如春,柳無依伏跪在地,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額頭緊貼著地麵上墊著的絨毯,不敢抬頭看上一眼。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傳來一聲嗤笑:“原還道你有幾分勇氣,敢攔我的車架。”
“這般看來也不過如此。”
柳無依身子一僵,強自鎮定一些抬頭望向前方的人,她賭對了,真是那晚那位大人,她腹中孩子的父親。
男子斜倚在軟枕上,手上轉著珠串姿態閒散,昳麗無雙的麵容上神情慵懶,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樣子,看不出對於她的出現是喜還是不喜。
對方微涼而順直的長發被一枚玉簪簪起,額角碎發攏在了紗帽裡,紫袍玉帶者必是三品以上官員,稱之為天子近臣,柳無依一瞬間想到了祖父,當年的他也能這樣稱呼上一聲。
柳無依見過對方在榻上的沉溺動容,比教坊司的花魁姐姐還要勾人千百倍,可他這樣衣冠齊整的坐在那裡,就有一股無形的氣勢散開,叫人在他麵前戰戰兢兢,不敢造次。
“大人,奴婢隻是太冷了。”
指尖隨意撥弄著暖白玉製成的手串,澹台迦南豔麗似鬼的臉上綻出一抹淺笑。
“你還記得我?”
柳無依輕易看呆了去,教坊司美人如雲,可像這位大人般即危險又吸引人的,還是她生平僅見。
“不太記得,您留下的狐裘繡有家族徽記與馬車上懸掛的徽記是一樣的。”
“奴婢想活命,隻是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是大人您。”
柳無依留了個心眼沒說那日黑臉護衛給她灌的藥被她悄悄吐了大半,導致她半途中清醒了。
澹台迦南神情漠然,沒有接柳無依試探的話語,而是冷聲下了逐客令:“我已應你所求救了你一次,滾吧。”
柳無依心中一驚,反應過來後膝行幾步到了澹台迦南腿邊,小心拉著他衣擺說:“不,大人,奴婢下去就會被抓進侯府一樣會沒了活路,求大人為奴婢指一條生路。”
“您讓奴婢做什麼都可以,求您。”
美人跪坐在腿邊,縮肩塌腰仰麵看著你,眼眶微紅杏眼中盈著水光,哀哀相求,真是我見猶憐。
這番姿態是個男人都會心軟不已,可惜了,偏他澹台迦南是個太監。
澹台迦南那雙狹長幽深的眸子盯著柳無依,不發一語,顯然是不吃這套大餅的。
柳無依咬咬牙,想起教坊司嬤嬤對她說過的話,世間男子畢生追求無外乎錢、權、色三樣,錢和權在前,色在任何人的筆下都不過是勝利者的點綴。
可真是如此嗎?古往今來多少達官貴人追捧著驚才絕豔的名憐們,更甚者傾儘家財也在所不惜。
自古男子當家做主,女人明著爭搶錢和權豈會是對手,所以女人隻爭一樣,色相。
絕頂的色相加上出眾的才情,便能駕馭有錢有權的男人,俘獲了這些男子的心,他的錢和權就能為你所用。
柳無依自知達不到嬤嬤所說的名伶水準,她駕馭不了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
可她色相之絕頂是嬤嬤認證過的,現在擺在她麵前的有兩個選擇。
勾引眼前的男人換得一個安全的處所再做打算,還是暴露孩子的存在從此入對方的後院成為一個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