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匣裡整整齊齊放著一遝賣身契,最上麵一張就是柳無依的。
薛書瑤為了將柳無依買進來,將她已有身孕一事瞞了下來,現在卻成了柳無依絕無可能是澹台督公女人的佐證。
再加上柳家抄家之前與彼時還在深宮中澹台督公並無私交,可見柳無依不過是故弄玄虛罷了,澹台督公本是隨手救她,豈會為了一個有主的官妓大動乾戈。
平陽侯世子笑了,笑容裡是讓人不寒而栗的暴虐,伸手撥開身旁的何掌櫃:“還愣著做什麼?等本世子親自動手?”
何掌櫃頓時麵露焦急,視線上下左右的梭巡也不知道在找什麼。
“快走。”坐進馬車裡的柳無依喝道。
一個護衛跳上馬車趕車,剩下三個護衛圍在馬車旁持刀戒備。
人群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叫聲,透過車廂傳入柳無依耳中顯得有些沉悶,她直覺大事不妙,果然馬車才前行兩步,馬兒淒厲地嘶鳴起來,車廂一陣搖晃,向一側翻倒而去,春桃下意識護住柳無依,兩人倒在車裡一時起不來,趕車的護衛已經掀開簾布將兩人硬拽了出來。
“主子,那人砍傷了馬腿,您可有受傷?快出來,兄弟們掩護你先走。”
柳無依和春桃互相攙扶著站好,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她們向人群外跑去,很快側麵衝出兩人向她們圍來。
走不了了!已經被包圍了。
柳無依和春桃站在最中心,外圈是四個持刀的護衛,最外層是十幾個拿著各式武器獰笑著的家丁。
柳無依是世子看上的人,他們動不得,但是春桃這個小丫鬟。
“嘿嘿”肥頭大耳的家丁看著春桃發出猥瑣的笑聲。
從教坊司出來的柳無依最熟悉不過人眼中和舉止裡透出的東西,她將春桃反手護在身後,警惕地看著那些有著人形的畜生。
春桃在馬車裡那一番磕碰已經傷到了腰背,痛得說不出話來,隻能主子拉她去哪她便去哪。
平陽侯世子好色,也挑剔,眼前的女人,五官玲瓏細膩,一雙眼睛尤為靈動,搭配上纖細的身段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麗姿態。
盛京的女人美則美矣,卻沒有這般的靈氣,柳無依美得宜室宜家,美得叫人想據為己有。
“差那麼一點你將本世子唬過去了。”平陽侯世子伸手,拇指與食指比了一點距離出來。
“好好好,真是個有膽色的美人。”接著他伸出的手變換手勢,使勁一攢,捏成了一個拳頭:“可惜啊,是本世子的終究還是要落到本世子的掌心裡。”
柳無依冷笑:“我同管家說了午時會回府用飯,你最好放了我,否則今日午時末就是錦衣衛圍平陽侯府之時。”
“世子且看看天色吧,隻剩一個時辰了。”
平陽侯世子聞言捧腹大笑:“她說什麼?”
薛書瑤也跟著笑:“她說啊,要圍了平陽侯府。”
平陽侯世子聞言伸手搭住薛書瑤的肩,兩人一起笑。
笑夠了,他直起身道:“我爹在西北邊境為國征戰,誰敢動他唯一的嫡子?就連澹台迦南也不可以。”
“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速速把人抓了回府吧。”平陽侯世子意興闌珊道。
家丁一擁而上,即便澹台府的護衛身手比之好上許多,在要保護柳無依主仆的情況下還是不免不斷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