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要送給她的東西給我,我替你轉交,順便幫你說說兩句好話。如何?”淩昭耐著性子道。
晏璟也不是不知趣,見淩昭這種向來性子冷漠孤僻的人已經說出這樣的話,眉心一挑,點點頭答應了。
給她遞東西比求他重要多了。
“墨淮修若還打算讓女兒嫁給二皇子,那墨家就一定不敢把這事捅大。”晏璟一臉篤定。
淩昭神色閃爍幾分。
“他們家指著這門親事當皇親國戚呢,若他鬨大了,即便官家罰你,他女兒這婚還結不結得成都難說了。”
晏璟繼續懶懶地說:“你想想,兒子廢了,女兒又被皇室退婚,這事傳開了,可比他兒子舌頭還是眼珠子沒了轟動多了!”
“可饒是如此,你也得擺個認錯的態度出來。”他用扇骨點了點書案。
“如何做?”
“明日一早,你去東宮稟明事由,求太子做主,給你杖五十,在宮中行刑,再用軟轎招搖過市,給抬回府來,你光著屁股休息十天半個月也就沒事了。”
聽完這話,淩昭眉心稍蹙,漩渦般的眼睛盯著晏璟,臉上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表情。
“杖三,三十也行。”
被他這麼直勾勾盯著,晏璟隻覺得汗毛都炸開,周身彌漫著陰森森的氣息,忍不住打了兩個激靈。
“不信拉倒。”
“信。”淩昭似笑非笑,一把奪過晏璟手裡的骨扇,往腰間束帶裡一彆,瀟灑道:“走了。”
“等會!”晏璟叫停他,又交代了一句:“這扇子務必替我給她。”
“知道了。”
淩昭攥著扇子背朝晏璟擺擺手,像個萍水相逢的陌路人,一次也沒有回頭,翻身上馬,疾馳而去,轉瞬之間,消失在天色微微泛著紫紅霞光的清晨之中。
天色尚早,進了府門,眼神輕掃,除了值夜的小廝點著頭,靠在廊下一下一下打著瞌睡,丫鬟婆子們都還沒起,整個府裡有一種難得的靜謐之感。
不管杖五十,還是杖一百,料理了墨世昌,讓他心情有一種難得的愉悅。
步子極快,腳下帶風。
走過之處,廊下旁逸斜出的枝丫微微晃動,未熄滅的廊燈也隨之輕擺。
輕點腳尖,翻身一躍,輕車熟路地探進了蕭茗的寢殿。
“噓!”他衝著要起身行禮的青竹擺擺手,壓低聲音:“茗兒如何了?”
青竹一臉擔憂,噙著眼淚搖搖頭,“姑娘挨了淋,昨兒人暈在馬車裡,還發了一宿的高熱。我們姑娘謹慎,生怕驚擾了旁人,愣是不讓奴婢們請大夫,生生熬了一整晚,人都燒糊塗了。”還未說完,青竹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滴下來。
昨日經曆了那堆糟心事,饒是神仙,怕也難捱。
“把值夜的府醫請來。”
“那姑娘……”
“我守著。”
青竹一雙大眼睛沉甸甸地看了看淩昭,滿臉寫著不放心。
眼下姑娘病得昏天黑地的,這尊閻王若趁機圖謀不軌該如何是好?
何況,府醫來,見他杵在這兒,姑娘的名譽何在?
淩昭雙眸微眯,似乎看穿了青竹淡:“你這小丫鬟倒是忠心護主,我沒你想的那麼不堪。”
謔,對著我們姑娘又摟又抱又親的,這都不算不堪,還要怎麼才算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