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槿安緩過氣來,雲錦嫿反倒心虛了幾分。
她剛才的肺腑之言,啊不,是口不擇言,不會都被他聽到了吧?
“這是治療內傷的聖藥,隻要不傷及心脈,就能活命。我們雲家就剩這一顆了,你趕快服下,很快就會好起來的。”雲錦嫿把一粒雪白的丹藥送到他的唇邊。
蕭槿安接過來,趁她倒水的功夫,把丹藥藏到衣袖裡,嘴角揚起了好看的弧度。
小丫頭對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慷慨,給他的永遠都是最好的東西。
蕭槿安閉上眼睛假寐,雲錦嫿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守護。
一會兒看看男人的臉色,一會兒看看外麵的天色,彆提多鬱悶了。
她知道幽冥穀之行遙遙無期了。
這男人,看穿了她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心思,今晚上門兒就是為了抓了她個現行。
隻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們雙方付出的代價,都有點兒慘痛。
他傷了身子,自己痛失最後一顆靈藥。
唉,就盼著他自己能利利索走出鎮國將軍府吧!
小半個時辰後,雲錦嫿估摸丹藥發揮了效用,轉頭想問蕭槿安疼痛是否有了緩解?
卻看到床榻上的男人已經沉沉入睡了,又長又密的睫毛隨著清淺的呼吸微微顫抖,在眼睛的下方勾勒出一片淡淡的暗影。
一把長發不知何時鬆開了,隨意地鋪散開來。
烏黑發亮的發絲,更襯得他肌膚如玉,容顏俊美。
隻眉宇微蹙,攏著一抹如煙似霧的輕愁。
雲錦嫿忽然就不忍心喊醒他了。
天下安定,他都不能安然入眠,可見這個皇上當得有多辛苦!
雲錦嫿拉過一床錦被蓋在蕭槿安的身上,自己靠在椅背上打盹兒。
朦朦朧朧中,她聽到譙樓鼓響,猛然睜開了眼睛。
“皇上,快醒醒,你要趕回去上早朝了。”雲錦嫿伸手一推,卻摸了個空。
定睛一看,床上的人已經不知去向,他睡過的地方,尚有餘溫,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件披風。
“呼!”雲錦嫿長籲了一口氣。
聖藥果然療效非凡,從寸步難行到悄無聲息地離去,隻用了幾個時辰。
蕭槿安的身影剛剛出現在雲家後牆的那條暗巷,景航就赤紅著兩隻眼睛迎了上來。
“你是得了眼疾還是喝酒了?”蕭槿安詫異地問。
這雙眼睛,比兔子還紅呢!
景航:“……”
這話問得有良心沒有啊?
自從皇上隨同武安侯進了鎮國將軍府的角門,他這耳朵也豎起來了,眼睛也瞪起來了,就怕錯過裡麵的一絲響動。
“皇上,臣徹夜未眠。這一晚上,比熬鷹還艱難呢!”景航忍不住訴苦。
說好了隻是阻止雲錦嫿出城,誰知道要用一個晚上的時間啊?
“朕與錦嫿在一起,你何須擔心?”蕭槿安舒展著筋骨。
“皇上,臣惦記著您的傷。鎮國將軍府裡如今連個府醫都沒有,這一晚您是怎麼熬過來的?”景航心疼地問。
話音剛落,隻覺得眼前一花,皇上消失不見了!
晨光微熹,前方一道身影疾如流星快似閃電,直奔皇宮的方向而去。
景航獨自一人在風中淩亂,合著皇上使了苦肉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