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是我,大寶,你兒子回來了!”
院子裡的人聲戛然而止,緊接著是一通叮呤咣啷的收拾東西的聲音。
不知道我媽在乾什麼,遲遲沒有過來開門。
“媽?”
院門從裡頭打開,我媽臉上掛著慈愛又驚喜的笑容。
“快進去,你這孩子,回來你也不提前跟你媽說一聲!”
我媽攏了攏外套,是件毛線勾的開衫。
七月的山裡的晚上,不熱但也不至於冷到這份上。
“媽,大夏天的,你怎麼還穿這麼厚?”
我媽低頭看了眼身上,“嗐,清早起來涼,剛出來隨手就套上了。”
提著東西進屋,我媽把燈打開,又要給我倒熱水。
“回家來還拎這麼多東西乾什麼,天海物價高你得省著點花。”
“喝完熱水睡覺去,你那屋媽天天都收拾,乾淨得很。”
聽我媽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通,看著她忙碌的略顯佝僂的身影,我才意識到原來我媽已經是個小老太太了。
“媽,你也快睡覺吧,有什麼事明天早上再說。”
躺在屋裡的小床上,有些伸展不開,翻身還會吱嘎吱嘎的響。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覺得比碧江豪庭的大床更讓我覺得放鬆。
外頭又下起淅淅瀝瀝的雨,聽著雨聲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咳咳咳……”
被一陣咳嗽聲吵醒,聽著是從我媽那屋傳過來的,等我坐起來想聽仔細的時候,那咳嗽聲又消失了。
又過了一會兒,被刻意壓抑的咳嗽聲還是飄進了我的耳朵。
不是說小感冒嗎,怎麼會咳嗽的這麼厲害?
心裡莫名一陣慌亂,我媽肯定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就像我瞞著她一樣。
等到第二天早上,我蹲到院裡水龍頭旁邊洗臉刷牙,看見我媽出來。
昨天夜裡咳了一宿,她的臉色不大好看。
“媽,這次你跟我回去,我帶你去天海市醫院做個體檢。”
“不去,我身體好著了,花那個錢乾什麼?”
“必須得去,我爹的病就是發現的太晚了,不然他也不會這麼早就……”
提到我爹,我媽的眼眶霎時間就紅了,悄悄抹了把眼睛。
“那是你爹沒福氣,我比他有福,我還等著抱孫子了。”
“媽,我、我和許知夏她……”
正準備和我媽坦白我和許知夏離婚的事,就聽見門外傳來江良的呼喊聲。
“大寶,你快出來,村裡出大事了!”
什麼?
我穿好衣服往外走,江良拉著我快步往村後頭的山上走。
“咋回事啊二哥,啥大事?”
“聽說是上頭和許氏集團來的人,要征咱們的地,還讓咱們村把祖墳都遷走!”
“許氏集團?”
就算沒鏡子我也知道我現在的臉色估計已經煞白。
千萬彆是許知夏的那個許氏集團……
當我到了墳地邊上,就看見全村的老少爺們兒將兩台挖掘機團團圍住。
“挖人祖墳是要遭天譴遭報應的,你們這群披著人皮的畜生!”
“大爺,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們也是按規章製度辦事的!”
我擠過人群,站到村長旁邊。
“叔,這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