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格裡,是空的。
那東西如此重要,所在之地必不能草率。她實在想不出家中還有何處能藏此物。
深吸一口氣,她將憤怒與失望壓在心裡,回想這兩天發生的事。
追憶前世,想到今生,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這母女應當早已聯係上了!
若是如此,這東西,應當在侯府……
想到葉錦棠,她又想到那封絕筆,說不定能為她所用。
看來,她要探訪一下葉錦棠的明月苑了。
回到湖邊,那裡除了侯府下人,還有村長帶著村民在此等候。
李寄奴沒想到,這些人都是來給她送行,
饒是她性情冷淡,這份心意仍讓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咚、咚、咚、咚、咚
村長敲鼓,村民吟唱,為李寄奴送行,
鼓響一聲,邪祟讓道,一路平安;
鼓響二聲,厄運無蹤,平安喜樂;
鼓響三聲,神佛庇佑,餘生順遂;
……
村民的祝福很美好,但李寄奴也知道,自己前路一片荊棘。
回京一路雖然顛簸,但好在未再出現異常。眾人終於在日落前趕到客棧。
幾間上房挨在一起,李寄奴不需要人伺候,插好房門,換身衣服,又將臉抹黑,便從窗戶躍出,暗中監視翠柳房間。
過了許久,翠柳都沒有異常。
李寄奴甚至覺得是自己想多了,那小廝提前離開,或許隻是有事回府。
雖心中懷疑,但她仍未掉以輕心。翠柳是條毒蛇,且對自己有了殺心,她不能將自己立於危險之中。
她正思索中,走廊忽然傳出輕微腳步聲,若非耳力不俗,幾乎注意不到。
幾瞬後,那小廝發出幾聲貓頭鷹叫聲,而後翠柳推門,左顧右盼確認安全後,才走出來。
二人極小心,就著客棧走廊的燭火,翠柳指向李寄奴所在房間,而小廝用手指點開紙窗,自懷中拿出竹筒,便要吹氣,
見小廝拿出的藥瓶,翠柳險些驚呼出聲,伸手阻攔:
“你瘋了?若是被查出人被毒死,咱倆就死定了!”
小廝砸吧下嘴,將藥瓶收起,又要向房間裡吹氣,他見翠柳又要發飆,表情雖不耐煩,但仍輕聲開口:
“放心,是迷藥,讓她一覺到天亮,免得聽到咱們說話。”
吹過迷藥,二人死死盯著房門,估摸藥勁上來了,翠柳又貼耳輕聲喚了幾聲:
“小姐?樓下有新做的點心,您要不要來一些?”
“小姐?”
房中沒有聲音,她不放心,又捅開一點窗紙,看到床上人並無動靜後,才放下心來,帶著小廝入了房間。
李寄奴挑挑眉,心中對翠柳的殺意又重了幾分。
好在她謹慎,提前將一床秋被放在了涼毯下。
快速行至房頂,她悄悄挪動一片瓦,將二人計劃聽的清清楚楚,
岔路,流寇,壓寨夫人……
事成之後,既將他們撇乾淨,又能除掉敵人。
畢竟流寇居無定所,人被抓走,便是尋無可尋。
真是好精妙的手段。
閉上眼,她不禁輕笑,忽然有些釋懷,
自己前世那麼單純,被這些人算計致死,好像也是必然的。
再睜開眼,她眼中哪還有半分受傷,有的,隻是恨意和決然。
一夜再無異常,第二日一早,她推開房門,看到眼底一片烏青的翠柳,心中很是好笑。
她這個被算計的人還未失眠,加害者竟然失眠了?
難得有了玩笑心思,她似一個天真小女孩,好奇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