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寄奴正思索著,如何讓侯爺看見絕筆才能更自然,卻忽然感受到一道目光,
她抬起頭,與李澤禹的眼睛對上。
就這麼一瞬,她便感覺到了不對勁,
不對勁,這廝不對勁!
若是前世,彆說她在明月苑左顧右盼,哪怕是將什麼好東西多看一眼,都會被這廝好一頓訓斥,說不定還會挨幾下拳腳,
這也是導致她前世愈加膽小的原因之一。
但是此時,葉澤禹的目光中除了敵意,還有幾分思索,
他在思索什麼?思索如何折磨自己?還是……
難道是她昨日送去的東西起了作用?
想到此,她有些隱隱犯惡心。
兩世以來,她第一次對自己養在鄉野這件事產生了慶幸之感。
葉思源被房間中壓抑氣氛弄的渾身難受,不耐開口:
“到底怎麼回事?”
葉澤禹沉默不言,蘇芸還在輕撫女兒後背,葉錦棠一副垂淚模樣,顯然也是不能說話了。
隻有翠枝斟酌著開口:
“前一會兒小姐忽然將我們打發去小廚房做桂花糕,說是要給大小姐接風。”
她小心觀察侯爺臉色,見並無異常,這才繼續說道:
“奴婢見小廚房乾桂花所剩無幾,便想詢問小姐可否換種花樣,誰知,誰知,”
回來便看見桌子上一封信,小姐吊在房梁上。”
她話音剛落,葉錦棠嗚咽的哭聲再也控製不住,悲傷的氣氛蔓延到每個人心中。
李寄奴沒時間陪這綠茶演戲,她一副懵懂模樣,指著那封信,清脆開口:
“妹妹現在如此難過,自是不想言語。既有絕筆,我們便打開看看,也好知道事情原委。”
翠枝看著李寄奴,好像在看著一個怪物,
而葉思源看著那封折起來的紙,心中怪異感覺又來了,
他能感覺到,李寄奴在引導他,
他不想上當,卻也真的好奇,他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到底會寫出什麼東西。
葉澤禹聽著最疼愛的妹妹不斷哭泣,一顆心都要碎了,看著李寄奴更加不順眼。
他確實想借李寄奴之手,名正言順與妹妹在一起,但這隻是利用,
他不允許這樣一個卑賤的女人淩駕於妹妹之上!
他眼色冷了幾分,嗤笑開口:
“嗬,錦棠如此難過,你竟然還在關心一張紙,好冷硬的心!”
李寄奴心中罵了一句大傻逼,麵色仍是一副天真模樣:
“解鈴還須係鈴人,同樣的,我們得知道原因,才能為妹妹解決問題呀!”
與此同時,她在警惕觀察眾人,不能讓那封絕筆落入他人之手。
眾人心思各異,葉錦棠被李寄奴的幾句話弄的煩躁極了。
她不明白,明明是個上不得台麵的泥腿子,怎會如此思路清晰,
被嗬斥,她難道不應該跪地求饒,從此對哥哥言聽計從嗎?
她心情不好,抽泣聲重了幾分,連帶著蘇芸額間黑氣又活躍起來,
蘇芸輕揉眉頭,不耐開口:
“你哥哥說的沒錯,你初來乍到,確實欠管教了些。”
這話說的毫不客氣,連葉思源都不自覺皺起眉頭,想起錢姑姑和大皇孫,他有些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