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如月麓銘一拳砸在了柱子上:“甚爾這個混蛋,就是這樣看孩子的?”
伏黑惠一雙碧綠的貓瞳瞬間瞪圓,他沒看錯的話,那根柱子……好像凹下去了?
然而還沒等他確認,少年已經在他麵前蹲了下來,用輕柔的力道安撫地摸著他的頭,看向自己的目光滿是心疼:“惠,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教訓這個混蛋的!”
伏黑惠想了想他那人渣爹比少年腰身還粗的臂膀,理智告訴自己這種希望堪稱渺茫,但詭異的是,他心中卻對此深信不疑。
真是見鬼。
伏黑惠彆過頭,生硬地扯開話題:“票買好了,我們走吧。”
如月麓銘點頭:“嗯。”
兩人往車站走,過閘機的時候正好撞上了一波出站的人流,小個子的伏黑惠被一個急著趕路的旅客撞得一個踉蹌,幸虧如月麓銘眼疾手快,在他摔倒前撈進了懷裡。
“你不看路嗎?”
那旅客被攔住去路,不僅沒有反省反倒是指責起如月麓銘來:“真是的,小孩子自己進站不抱著,這能怪我——啊。”
那副趾高氣昂毫不悔改的模樣看得如月麓銘怒火湧起,他嫌惡地皺眉:“閉嘴。”
突然,喋喋不休的指責戛然而止,那男人變成了啞巴,無論再怎麼歇斯底裡喉嚨裡卻連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他終於想到了什麼,抬頭望向如月麓銘。
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接近一米八的少年比他高了快一個頭,垂眸居高臨下俯視的目光冰冷,如看一隻卑賤的臭蟲。
那男人眼中的憤怒轉為驚恐,是他乾的!再不跑他一定會殺了自己的!
男人逃得慌不擇路,哪怕是摔得個狗啃泥,連鞋都不敢撿,光著一隻腳跑了。
目睹了這場鬨劇的伏黑惠扯了扯如月麓銘的衣服:“他怎麼了?”
少年回神,臉上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估計沒吃藥吧。”他從兜裡抽出濕巾,把手掌裡裡外外擦了個遍,衝著伏黑惠伸出了左手:“人多,我拉著你走吧。”
伏黑惠猶豫了一下,還是搭上了他的手:“謝謝。”
“惠不用跟我客氣。”
如月麓銘牽起惠往月台走的同時掃了一眼自己背在身後的右手,手掌白皙帶著一層層的薄繭,骨節分明而修長。
不會有人想到,就是這麼一雙幾乎說的上漂亮的手,剛剛差點悄無聲息地擰斷了一個人的脖子。
這不是錯覺。
如月麓銘之所以能夠肯定,是因為他能清楚地感知到掌心上,殘存著名為恐懼與絕望的餘念。
明明是殺人的大罪,而他卻沒有半分惶恐。
原本被他敬而遠之的刑法,此刻在他眼中也成了弱者的教條,無需遵守的存在。
“我怎麼會這麼想?”
再加上體內這古怪的力量和腦海中神出鬼沒的聲音,如月麓銘意識到自己可能不止重了個生那麼簡單,極大可能還變了個異——是哪個混球往東京灣裡倒核廢水了?站出來,他保證會打死他!
按理說,對這種未知的改變,感到畏懼與抵觸才是人的本能。
但如月麓銘卻一點都惶恐不起來,仿佛這些東西原本就屬於他一樣,而此刻他無師自通的調動,就和餓了要吃飯、渴了去喝水一樣,是本能使然。
可他就隻是一個普通的社畜而已啊?
“難道是被沉重的生活壓了太久,這一次重生,我終於忍不下去,所以變態了?”
坐上了電車的如月麓銘腦洞打開的想著,而在另一邊,好不容易將平息了騷亂的車站中,則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兩個穿著醜不拉幾校服的少年停在了伏黑惠使用過的售票機前。
略高一點的少年扒拉下墨鏡,露出一雙蒼色的眼瞳,盯著牆壁上的柱子的拳印讚歎道:“好強的咒力殘留。”
一旁紮著丸子頭的同學問:“悟,能看出等級嗎?”
“比我差一點,不過也很強了,一級,甚至可能是準特級。”五條悟掃了一圈,遺憾地說道:“不過我們來晚一步,他走遠了,六眼看不見他的氣息。”
夏油傑頭疼地扶額:“隻希望不是詛咒師,不然一個一級詛咒師……校長估計頭發都要急禿了。”
“他咒力比你都純粹,應該不是詛咒師。”五條悟則滿是不屑地把手枕在腦後,大搖大擺地往回走:“不過,就算是又能怎麼樣,我也能輕鬆殺掉他!畢竟,我可是最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