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明軍清剿完女真人,占據海西等地,屆時他們可以從容翻閱黑山,從東邊殺入察哈爾部北部牧場,與遼河河套地區的明軍南北呼應。
圖們汗眼見著察哈爾部要陷入困境,肯定不會坐以待斃,千方百計想法子。
可惜他不是俺答汗那樣足智多謀、能征善戰的雄主英傑,想了許多法子,都於事無濟。突然有一天心血來潮,請來一位“資深薩滿”請神,求長生天的幫助。
誰叫我們孛兒隻斤家族是長生天的兒子呢!
薩滿傳達了長生天的旨意,生機在東邊,圖們汗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出妙招,結果斷送了察哈爾部。
六萬察哈爾部勇士,一部分倒在了明軍的刀槍和火器下,一部分倒在了風雪的饑寒交迫中。
過去的那個冬天,成了圖們汗這一生最恐怖的噩夢,以前想都沒想過的惡行,人儘相食,在那個寒冷的冬天活生生地發生在他眼前。
開春道路暢通後,他隻想離開那個地獄。
翻越黑山後他才得知,自己的王帳被明軍端了,察哈爾部過半部眾被明軍一掃而空,其餘的四處逃散,以前跪伏在他腳下,甘為走狗的朵顏、泰寧、哈剌慎、科爾沁等部眾,紛紛反水,投降了明軍。
圖們汗在戳兒河畔猶豫彷徨時,數萬明軍鼓噪北上,他嚇得馬上西逃。
我要轉進去祖先的基業,在翰難河畔,在蒙古人龍興之地,生息恢複。
在圖們汗的心裡,草原的部眾就像牛羊一樣,幾個春天後,它們自然而然地就在草原上繁衍生息,不斷增多,然後自己就可以重新聚集一支強大的軍隊,南下報仇雪恨!
我是孛兒隻斤家族的嫡傳子孫,我身上流著高貴的黃金家族的血脈,我一定能夠.
一聲悠長的號角聲打斷了圖們汗的思緒,他抬頭一看,隻見三顆紅色火點在遠處冉冉升起,在萬裡晴空裡顯得格外顯眼。
圖們汗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支騎兵從前麵兜頭衝了過來,他連忙拉住了韁繩,讓坐騎停住,一轉頭,看到另一支騎兵從斜後方殺出來。
該死!
自己被明軍伏擊了。
圖們汗一招手,找過心腹隨從,咬牙切齒地說道:“掩護本汗!”
李成梁遠遠地看到自己的一萬騎兵從前後兩路包圍了圖們汗三千殘部,還有五千騎兵作為機動兵力在外圍遊弋策應,隨時追擊漏網之魚。
不由地長舒了一口氣。
左路軍有騎兵三萬五千,沿途俘獲了數萬部眾和數十萬牛羊,分出一萬兵馬分隊押解他們南下。
李成梁還需要分出一萬兵馬擺在西邊,防止喀爾喀部兵馬。免得他在這邊伏擊圖們汗,結果被人從後麵爆了菊花。
現在看來,大局已定。
蕭如薰上前說道:“李總兵,請準允末將帶兵去打掃戰場。”
李成梁沉吟不語。
“李叔,我十二歲就跟著父親上戰場了,不必擔心我,且我的本部三百騎兵,是遼西精銳之師。”蕭如薰打起了親情牌。
“好,你帶本部兵馬先去外圍,等戰事結束了再去打掃戰場。”
不管如何,李成梁都不想蕭如薰在自己手上發生意外。
“遵命!”
在李成梁的望遠鏡裡,前後兩支明軍騎兵,像兩把大錘,一前一後,狠狠地砸向聚成一團的察哈爾部兵馬。
這些百戰餘生的察哈爾部勇士,絲毫沒有畏懼,他們先是張弓搭箭,與明軍騎兵對射,然後揮舞著長刀,挺著長矛,與明軍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兩個小時過去,軍校急匆匆來稟告道:“報!圖們汗殘部被殲滅,隻是”
“隻是圖們汗喬裝打扮,帶著五十餘騎躲在一處山坳裡,伺機向西北逃出去了。”
“什麼!”李成梁勃然大怒,自己精心準備了一桌大餐,結果最重要的客人沒有留下。
這個圖們汗打仗不行,逃命的本事真他娘的一流啊!
“蕭軍校率部追了上去。”
“蕭如薰率本部兵馬追了上去?”
“是的。”
“傳令給副將王世愷馬上帶三千騎兵,追上去。”
“是!”
等傳令軍校遠去,旁邊的幕僚湊上來說道:“總兵,蕭軍校是蕭總兵之子,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大明精銳騎兵在東北和西北,東北善剽勇,西北貴堅韌,蕭如薰所領三百騎兵,應該是從寧夏、陝西調到遼西的騎兵,千裡追敵,要的是狼而不是犬。
讓我們看看,蕭家麒麟子,是狼還是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