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銀圓都是我找大夥兒借的,不夠就用我身上的玉佩去換買。放心好了,太子英明,這次千裡追擊圖們汗,就算最後沒有逮到這隻老狗,殿下也會重賞我們的。
你們不用擔心我還不清這些銀圓。”
周圍的人哈哈大笑,“少總爺,你要是還不起,就把你前月買的玉雪驄抵給我。”
“呸,你個殺才,想瞎了你的心!”蕭如薰笑罵道。
“報!圖們汗又動了!”
“上馬!”蕭如薰大聲招呼著,扳住鞍橋,翻身上馬,揚起馬鞭,急促地說道:“走,走!快跟上!”
圖們汗率領殘部又開始逃跑,他回頭一看,遠處的點點黑影如般大小,正快速向這邊移動。
圖們汗狠狠地抽了坐騎一鞭子,惱怒地罵道:“該死的,這群陰魂不散的家夥!”
兩群人你追我趕,一口氣跑到了晚上。實在累得不行,很默契地相隔十餘裡停下,點起篝火,布好崗哨,好好地休息起來。
草原上的夜十分安靜,蟲子的叫聲也十分稀疏,忽遠忽近。
星空就像一麵鏡子,點點星光仿佛是倒映著的人間燈火。
銀河如一條長練,橫貫夜空。
蕭如薰眯著眼睛,靠在馬腿上,正在小憩。
“少總爺!”
有人在推他。
蕭如薰馬上驚醒,睜眼一看,是夏啟年。
他壓低聲音,輕聲問道:“什麼事?”
“少總爺,我跟賀野王往前偵察,發現圖們汗居然沒有布監視我們的崗哨。”
蕭如薰馬上全清醒,失聲道:“怎麼可能。”
“少總爺,確實沒有。我和賀野王帶著四個夜不收,一直往前摸,都聽到他們在篝火旁的說話聲,這才發現他們布下的外圍崗哨。
我跟老賀商議,可能是監視我們的崗哨,悄悄地跑了。”
蕭如薰的眼睛在夜色裡炯炯有神,“不管他是跑了還是疏忽了,現在對我們是天賜良機啊!”
“對,少總爺,沒有監視我們的崗哨,我們能摸到他們眼皮子底下。”
“人不能多,五十人足以,摸近了分出一部分人,先驚走他們的坐騎,其餘隻管殺進去。主力在十裡外等著,趁機掩殺過去,定能斬殺圖們汗!
老夏,把夜不收全叫上,再選二十幾個剽勇謹慎的好手。脫掉皮甲,輕裝上陣摸過去。”
蕭如薰當機立斷道。
“好!”
很快就安排好了,蕭如薰一身箭衣,背著弓囊箭筒,配著兩把鋼刀,跟著夏啟年、賀野王等五十餘位夜不收和剽勇好手,躡手躡腳摸到圖們汗營地外圍,然後趴在地上,像四腳蛇一樣,小心翼翼地向前爬,時而停下來,屏住呼吸,觀察著前麵營地的動靜。
足足花了大半個小時才爬過這近兩裡的路程。
中間夏啟年和賀野王帶著四個身手好的夜不收,分兩路,悄無聲息地收拾外圍崗哨,最後潛行到營地外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蕭如薰找到了北虜坐騎集中的地方,對著那裡給賀野王做了個手勢,他了然地點點頭,帶著十餘名手下往那邊繞過去。
“不對!”篝火旁站起一人,聲音驚醒了周圍的人。
“大汗,怎麼了?”
“監視明軍的崗哨,有一個多時辰沒有來報信了。”
周圍的親兵扈從們也意識到不對,有人說道:“大汗,我馬上派人去看看。你們把大家叫起來,準備好,一旦不對馬上護住大汗走。”
蕭如薰知道就在此時,他轉頭對夏啟年等人會意地點了點頭,在黑暗中取下強弓箭矢,慢慢直起身子,張弓搭箭,對著篝火旁焦躁不安的圖們汗,嗖地一箭。
正中他的胸口。
蕭如薰把強弓插回弓囊,拔出鋼刀,大吼道:“殺北虜啊!”
此時夏啟年和四十餘位好手已經越過他,衝了上去,還有一位好手點燃信號彈,對天施放,一點紅光在震天的喊殺聲中,飛快劃破夜空,直衝雲霄。
與此同時,西南三千裡外的鄂爾多斯南部,靖邊城以北兩百裡,黑水和紅柳河交彙的白城子附近,切儘黃台吉帶著一萬兵馬,慢慢逼近了狼台吉為首的盟軍。
一場大戰馬上就要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