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仿佛大學社團麵試才會出現的奇怪考題,讓江載月簡直快要懷疑觀星宗裡藏著和她一樣從地球穿越過來的一位前輩。
觀星能看到什麼,不就是能看到星星嗎?
這個考題到底能測試出什麼?測出人的目力嗎?
而更要命的是,每個人隻有一次機會,準備好的人隻需要進入觀星宗山門,說出自己的回答,通過之人就會被觀星宗弟子接入山門,失敗者則會被觀星宗遣返回之前進入的位置。
江載月抬頭,看著天空中黯淡的一兩顆碎星,目光卻總是無法控製地被星辰旁輕輕晃蕩的雪白腕足吸引。
難道出題之人,是想測試出弟子能在空中看見多少條腕足?
江載月默默擠到靠近山門的牆邊,她原本隻是抱著“萬一呢?萬一我真的能找到小抄的”僥幸的心理,然而當她真的聽到門內傳來的清晰聲響時,江載月深深地震驚了。
不是吧,難道沒人和她一樣想到可以借鑒成功者的答案,編一個差不多的答案嗎?
還是說這裡會有定期巡查的考官?
江載月嚴謹地巡視了一圈周圍,發現和她一樣試圖通過聽牆角來投機取巧的人竟然也不在少數。
不過等聽到那些通過測試的人的回答,江載月才發現,每一個通過測試的弟子回答都各有不同。
這些人不僅沒有提到星辰,也沒有提到空中飄蕩的腕足,反而離題萬裡地說起了毫不相乾的恐怖故事。
啊?他們在答什麼?
江載月陡然陡然有一種自己仿佛在聽什麼加密頻道對話的茫然感。
說好的問題是“觀星時看到的景象”呢?這和抄作業時給她一張亂碼翻譯過的答案,讓她隻能看但是看不懂有什麼區彆?
江載月陷入了久久的思索中。
她蹲在牆角,相信那些五花八門的回答中,一定有某些某種共通之處,才會通過觀星宗的測試。
漸漸的,她似乎總結出了些相似之處。
通過測試之人,給出的回答都是從天上看到的恐怖景象,延伸到與恐怖景象有關的真實故事。
什麼在天上看見了早逝的爹娘,或是看見了經常出現在夢中,還有現實中見到的恐怖景象。
江載月頓時精神了起來,她似乎捕捉到了一個關鍵點。
這不就是編一個恐怖故事嗎?
這對她這個恐怖故事愛好者來說,不是不是手拿把掐穩過?
雖然不知道觀星宗為什麼會出這樣的考題,或許他們的本意是想要招和姬明乾一樣精神健康值較低,但能一心向道的弟子,可她就是個想要蹭入宗祛除族紋福利的混子,如果觀星宗真的有什麼不對勁之處,大不了她再找機會跑路就是了。
觀星宗雖然有許多詭異之處,但比起另一條板上釘釘的被姬明乾抓住的死路,江載月覺得,現在就算是刀山火海放在她麵前,她也敢闖一闖。
但似乎隻憑這點,她其實也沒有十足能通過弟子測試的把握。
她繼續仔細鑽研,發現了更多的共通之處。
這些恐怖故事,似乎都發生在敘述之人年紀較小的時候,並且持續了較長的一段時間,最終也沒有徹底解決,雖然沒有對敘述之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卻造成了極為恐怖的精神創傷。
江載月在心底默默打著草稿,在精神病院工作多年的豐富閱曆以及閱讀經驗,讓她已經在心中初步描繪出了觀星宗想要的精神病患者畫像……哦不,故事輪廓。
一陣香風飄過她麵前,江載月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一位臉上抹著厚厚的一層粉,衣著華貴的世家公子在她身前停下,居高臨下地丟下一句嗤笑般的嘲諷。
“你這種沒有靈根仙骨的凡人,也配進觀星宗的山門?還是早些回去嫁人生子,彆在這裡給姬家丟人現眼。”
江載月百思不得其解。
她一個蹲牆角的,到底是怎麼被人第一時間發現並精準嘲諷沒有靈根的?
也沒人通知她,修真界已經先進到人手一台靈根x光機,裝進眼裡了啊。
江載月仍然保持蹲在牆底的思索動作,她微一抬眼,看著這位放嘲諷的神經病頭頂的族紋有點眼熟,妝容也有點熟悉。
哦,她終於想起來了,是那位多次嘲諷過她的鄭家五公子啊。
那就不奇怪了,鄭家與姬家有仇怨,但鄭家比姬家勢弱,這位鄭五公子平日不敢招惹姬家,也不敢招惹如日中天的姬明乾,隻敢拿她這個與姬家有關聯,卻沒多少告狀底氣的軟柿子來捏。
而像鄭五這樣的神經病,江載月也沒少見過,然而以往顧忌著不能破壞自己在姬明乾麵前立的人設,她都當這些人是會發出聲響的垃圾,默不作聲地忽略過去。或許這也助長了他們的氣勢,讓這些人越發覺得她更加軟弱可欺。
不過現在她連姬明乾的法身都弄死了兩次,現在多招惹一個神經病,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