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更害怕係統說的東西出現丁點錯誤,讓傅寒川被牽扯進來。
高魔世界的能力不是他這個世界可以比的。
早在他親眼看著曾經想保護他的人,在他前麵被君常墨殘忍虐殺後,他就已經明白了。
哪怕有滔天的權勢,可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那是降維打擊。
右手力道鬆懈,有血腥味衝入鼻腔。
溫言喻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畫麵讓他瞬間忘記了呼吸。
傅寒川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用力劃過手腕,鮮血溢出濕潤了二人交握的手。
傅寒川低頭看著手腕,傷口不是特彆深,準備再來一刀。
溫言喻猛地從床上坐起,撲過去握住了男人手中的尖刀。
踉蹌下,二人身體都沒坐穩,傅寒川把人穩穩護在懷裡,一同倒向地麵。
匕首被打落在不遠處的地麵。
溫言喻緊緊按住男人的手腕,掌心傷痕溢出的鮮血與腕間傷痕鮮血無聲交融,緩緩流出,在白瓷地麵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紅。
溫言喻壓在傅寒川身上,哭得泣不成聲:“彆這樣,我錯了,我錯了,不要不要這樣,求,你,彆,彆這樣,我不喜歡你了,我錯了,我錯了,不要這樣。”
手腕處的傷口應該很痛,可此刻的傅寒川卻感知不到什麼痛感,隻有一片空茫。
讓我和你一樣痛苦。
不要原諒我。
不要丟下我。
道歉是無用的東西,隻有同樣的痛苦才是最好的道歉。
在察覺到對方想要離開的情緒後,隻能靠著傷害自己來獲得一絲被原諒的機會。
“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回我那裡,之後我們會一起生活,我在市中心醫院旁邊重新買一套房子,我們一起布置,你選一些你喜歡的東西,家具都按你的喜好來,我都聽你的。”
想到醫生說那傷疤的存在時間最少有五年,而一年前的溫言喻身上根本什麼都沒有。
家裡的染發膏,異常的瞳色,不該出現的傷疤,那些不合理的行為。
傅寒川伸手環抱住少年的腰,腦袋倚在少年肩窩,相依難分的姿勢。
“沒有人會傷害你了,不用害怕,我知道我太凶了,所以你已經不信任我了,沒關係,這次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我可以等你,等到你願意告訴我真相的那天,我會幫你懲罰那些傷害你的人,沒人能動你。”傅寒川放緩了聲音,詭異的溫柔繾綣,“隻要你彆丟下我就好。”
說到最後幾句話時,男人的語調微頓,抬起那隻乾淨的手,撫上了少年的臉頰,將那些淚水輕輕擦去。
他說:“除了愛之外,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你還是我最好的朋友,過去那些事情我都不在意了,我不恨你了,我們重新開始。”
“隻要你健健康康的,彆丟下我,什麼都好,我什麼都給你,你喜歡男的也沒關係,我會幫你找一個喜歡你的人,我會幫你好好挑選,他也會愛你,你早晚能放下對我的那份喜歡。”
“除了愛之外,我什麼都可以給你,隻要你彆丟下我,不要……愛我,什麼都可以,什麼都可以。”
那雙灰藍色的眸裡被卑微籠罩,男人眼底全是乞求,聲音低低沉沉,卑微又執拗。
像是某種高貴又危險的雄獸,低下了自己的頭顱,他向恐懼乞求一份永遠都無法再得到的心安。
溫言喻艱難地抬眸,從模糊淚光中看清了男人的神情。
溫言喻忍住哭腔,艱澀地回應了句:“好。”
傅寒川抱著他從地上坐起,注意到他手掌上的傷口,自責地耷拉下了腦袋。
“這是最後一次。”
“我保證。”
溫言喻沒有應聲。
傅寒川低頭看去。
懷裡的人已經迷迷糊糊地再次昏睡了過去。
傅寒川小心翼翼把人放上床,按響床頭呼叫鈴,十指依然緊扣。
窗外黃昏落入屋內,落入滿地鮮血,將血光折射進那片灰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