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一頁頁翻過,瞳孔隨逐漸加深的驚訝點點放大,又忍不住皺起了眉。
溫言喻,什麼時候……
會的這些……
溫言喻還在小聲叨叨:“電腦上的電子版本的那些文件,我是複製了一份出來,然後在備份上批注的,你可以挑一挑,如果不能用也不礙事,原版的我都好好放著沒有動的。”
溫言喻歎氣。
當初進入小世界輪回後,他穿成各種各樣的炮灰。
其中不乏有什麼商業帝國的建立者啊,各種高位者的秘書,什麼執行董事,技術員,搞科研的,隻能用五花八門來形容。
隻是,他過去時劇情往往都是已經走了一半的時候,他還得扮演那些角色待個幾個月,甚至一兩年。
他隻是用了彆人的身體,有了一個第一視角的記憶,但能力並沒有拿到多少,最初那陣子隻能用手忙腳亂來形容。
商業上的東西,還是壞狗手把手帶著他,一點點教他。
他才勉強學到今天這副雖然不能說得心應手,但處理一下還是沒啥問題的程度。
溫言喻難得輕鬆,今天晚上又可以見到臭狗了。
他還是習慣在係統懷裡睡覺。
忽然想到自家係統,溫言喻眼神黯淡下去。
剛開始輪回那些年,每次結束劇情後,他和係統一起回空間,係統把他壓懷裡那副崩潰到快死去的模樣,每次都讓他不受控的說出傷人的話。
自己當時因為痛苦,無數次憎恨過係統,為什麼什麼能力也沒有,為什麼要把自己綁到那些世界,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數次死亡的痛苦被他化為詛咒,通通發泄在了係統身上。
它隻是默默受著。
安靜的看著他。
一遍遍道歉。
被他一次次踢開,一次次湊上來,一遍遍對他說。
“這裡太冷了,生病會很難受。”
“對不起,我什麼都做不到。”
“對不起,讓你這麼痛苦。”
直到第七個世界,司夜哥哥告訴自己,他的輪回與係統無關,係統與其說是係統,不如說是他的半身。
而那些死亡的痛苦。
都由係統為他分走了三分之二。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當時是什麼表情了,也不記得那滔天的負罪感帶來的痛苦是什麼樣了。
但他還記得那天,不管被他怎麼罵,怎麼凶,怎麼打,都從來沒有動過氣的係統,第一次氣的差點撲上去撕咬司夜。
不管怎麼樣都從來沒有躲開過他的係統,第一次,那樣不敢看他,不敢與他對視。
也是自那之後,他們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相伴而行。
它還是會傻乎乎的分走他的痛苦,傻乎乎的用自己的身體給他取暖,他們在那些世界裡,相擁結束,一起在寒冷的空間裡,相擁而眠。
那時,他才明白司夜哥哥為什麼那麼喜歡球球了,在寒冷的天氣中,窩在暖乎乎的超大號毛絨絨懷裡睡覺,實在是讓人無法拒絕。
雖然球球與司夜哥哥的關係,和他與壞狗的關係不一樣就是了。
記憶抽回,腦子轉了一天,溫言喻困地揉了揉眼睛,跟著男人的動作繼續講解。
傅寒川一邊翻閱文件,一邊聽著溫言喻細致又專業地梳理。
昏黃燈光灑下細碎陰影,糅雜進眼底那片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