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菜粥?
“什麼青菜粥?”溫庭瑞急得從床頭坐起,朝門邊看過來。
溫知虞邁入房門:“我吩咐廚房給你熬了鍋清粥,又做了些清淡小菜。
看你精氣神不錯,應當無大礙?”
溫庭瑞卻隻聽見了“清粥”兩個字。
他露出驚訝又可憐的表情:“隻有清粥,沒有肉麼?哪怕是魚也好呀!”
溫知虞和陸參對視了一眼,才道:“魚肉性涼,你剛傷了腸胃,不宜再吃。”
溫庭瑞一臉痛苦:“雞湯呢?雞湯總可以吧?”
“雞湯太過油膩。”陸參收起針灸包:“我這兩日正好食素,二公子便來與我同吃罷。”
說完,他站起身來,對著溫知虞和燕止危行了個禮:“在下院中還晾了草藥,先回去收藥了。”
溫知虞頷首:“辛苦陸大夫。”
“郡主客氣,這是在下的分內之責。”
語罷,陸參離開院子。
燕止危走到床邊坐下,笑盈盈問:“你這還真是吃果子吃壞的?”
溫庭瑞:“……”
他拉起錦被蒙住自已的臉:“我知道我很丟人,下次不會再這樣了……
你們若是來笑話我的,我就要生氣了。”
“沒人笑話你啊。”燕止危道:“我們來探病,不是應當高高興興地陪你說笑麼?
大家要是愁眉苦臉、長籲短歎,那多嚇人啊。”
溫庭瑞:“……”
他扯下錦被,撇嘴:“也是……”
燕蘭琢問:“說起來,阿危,郡主嫂嫂,你們留在城門口,可聽到了有用的消息?”
“沒什麼有用的。”燕止危揉了揉耳廓:“人太多,太吵了,聽得我腦瓜子嗡嗡響。
鬨了許久,也沒個結果,甚至都不知那批糧究竟是不是官府聯合商販一起弄的……
總之,事情鬨挺大,應當已經上報給朝廷了。”
燕蘭琢搖了搖頭:“幸而,糧還未入城便被發現了,若將來分袋裝好賣給百姓……
很難想象,會發生什麼嚴重後果。”
“可不是麼?”燕止危咋舌:“打彆的主意也就罷了,居然在糧食上賺黑心錢。
要我說,這種人就該抓起來,直接推去鬨市斬了,以此震懾其他想動歪腦筋的人。”
溫庭瑞摸了摸胳膊:“阿危你好血腥呀!”
“血腥?”燕止危揚眉:“殺一人的時候,你覺得血腥,那明年若是糧食不夠,遍地都是餓死的人,你說血不血腥?
若到處都是吃不飽的人,導致天下大亂,燒殺搶奪……那不是更血腥麼?”
“沒這麼誇張吧……”溫庭瑞小聲。
“不誇張。”燕蘭琢喝了口茶水:“曆史上,因缺糧少食而滅亡的朝代,不止一個。
天災**,輕而易舉便可滅了一個國。”
燕瓊抓著一串葡萄:“聽你們這麼一說,我連葡萄的甜味都嘗不出來了。
萬一哪天天下真亂了,咱們這群人,下場會比尋常百姓都慘吧?
輕則被用鐵鏈拴起來,經過數月跋涉之後,被押送去苦寒之地開荒。
重則被綁起來拉去鬨市,或五馬分屍,或腰斬,或砍頭,或被除以淩遲之刑……”
“阿瓊你快彆說啦!”溫庭瑞裹緊錦被:“明明是秋日,大下午的,日頭這般烈,我硬生生聽得渾身發寒。”
燕止危沒忍住,笑出聲:“哈哈哈……”
燕瓊忍了忍,也忍不住笑起來:“哈哈!”
溫庭瑞這才反應過來:“合著,你們幾個一唱一和的,是在嚇唬我玩呢?
你們,你們……我生氣了!”
他憤然扭過頭。
燕止危和燕瓊還在笑。
燕蘭琢看了眼溫庭瑞氣得高高鼓起的腮幫子,也跟著笑了起來:“庭瑞,你也太好欺負了。”